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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信:关于帝埃尔拉学院与席亚学术交流

    在结束对我单方面的「霸凌」之后,雅勃乐丝抬手一个响指,就彻底展现了她身为部长的排场:专人为我们送上药品和绷带、专人清扫场上的各种狼藉、专人送上热茶与坐垫??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专人」。而那么多各司其职的「专人」之所以能够不待指示就俐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想来在这间「研究室」里,类似的事情只怕没少发生过。

    ——所以被霸凌过的人不只我一个?

    当雅勃乐思示意我和欧库尔妲在她面前的软垫上坐下来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忍不住浮现了这个令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念头。而在我们两人就座之后,她再一次正式地向我们道了歉。

    「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还有因本人过失造成两位身体上的伤害,我雅勃乐思?格朗德斯在此再次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看着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雅勃乐思,我和欧库尔妲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这是因为,我和欧库尔妲那时只知道两件事情,一是她真的误信了我们两人是情侣的说词,二是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真的「教训」我,除此之外,对眼前这位「影后」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们依旧是一无所知。因此,我们两人对看一眼,立刻达成一个默契,那就是「尽量少说话」,以免不小心说错什么,又给自己引火上身。而在雅勃乐思随后的自白中,我们也才逐渐了解刚才那场戏幕后的始末。

    根据雅勃乐思的说词,由于覬覦研究院里各种机密的间谍事件层出不穷,而她在任职的这三十几年中,美人计之类的桃色陷阱也见过不少(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偷看欧库尔妲),因此眼看穆涅尔前脚刚带人进了研究院,我后脚就在门口大吼大叫,她自然就留上了心。于是,为了判断我究竟是真的要来找人,还是我们两人一搭一唱想要混水摸鱼(这里我又差点没忍住),所以她才安排了这场测试。

    只是我忍得辛苦,但欧库尔妲却好像完全不怕露馅似地瞄了我一眼,甚至还有些心虚地把头给低了下来,「不过,大师您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是情侣的?」

    「呵呵,这还不容易吗?」雅勃乐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和蔼得简直就像是艾琳家隔壁的老奶奶,「让老太婆我教你一个秘密——

    「像他这种年纪的男人哪,心思都是很单纯的,只要扯上自己的女人,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会没脑子地横衝直撞;只有那些心怀鬼胎、别有算计的傢伙,才会在那边瞻前顾后、评估利弊得失。

    「再说了,就算这小子是那百分之一的例外,看到你这女娃儿命都不要地衝到我们中间,这还假得了吗?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你们真的是以完成任务为优先考量的间谍,要是发现同伴难逃一死,你是会像刚才那样捨命救他,还是会先保存自己的性命,好伺机完成任务?

    「至于今晚这一齣啊,嘿,」说得兴起,雅勃乐思还开始脑补,自动为我们加起戏来了,「我看你啊,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个性;想必一定是这小子犹犹豫豫不够坦率,你才会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逼他摊牌吧?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听老太婆一句劝,别总是那么爱面子,什么话都闷在心里,尽是和对方闹彆扭;就算是女人嘛,对喜欢的人也该放开胸怀、勇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眼看她滔滔不绝,把欧库尔妲说得是一阵尷尬,一直低着的脸也愈来愈红,我拿起面前那瓶要价不菲的魔力药水喝了一口,赶紧出声救援,「这么说来,大师刚才那招??其实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当然没有啦!」雅勃乐思大声喊冤,「我之所以空手跟你过招,不就是怕不小心伤了你吗?」

    ——原来,欧库尔妲那一剑是白挨了吗?

    我看向披着我的外套好遮住背上肌肤的欧库尔妲,心里突然有些歉疚。而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吧,雅勃乐思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哎,是老太婆我不好,没算到你这孩子的速度竟然那么快。」她没有看我,而是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了欧库尔妲,「好在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你就别怪阿榭洛了。」

    听到雅勃乐思的话,欧库尔妲有些诧异,抬头问道:「大师,您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而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了自己一开始也同样有此一问。原本我以为雅勃乐思是因为阿斐拉多输了比赛,出于报復的意图才盯上了我;但照雅勃乐思刚才的说法,报復什么的只不过是齣演给我看的障眼法而已。那么,她又到底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呢?

    「哦,这件事啊?也没什么啦,」雅勃乐思呵呵笑道:「我去竞技场看比赛的时候,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一位来自帝埃尔拉的朋友很像,所以才找人问了一问。哪知道没隔几天,这小子居然自己跑上门来,所以我就顺便吓唬吓唬他囉!」

    「帝埃尔拉的朋友?」

    我顿时对他口中这位「和我很像」的朋友来了兴趣。毕竟,以「武圣」雅勃乐思的地位,她的朋友在帝埃尔拉的身份也必然不低。难道会是前代国王?如果是这样的话,现任帝埃尔拉王在她面前「没有说话的份」,似乎还真的不无可能??

    不过雅勃乐思显然对别的话题——或者说别的人——更有兴趣。「这个等等再说,老太婆我可也有事情想问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欧库尔妲,明亮的眼神一点儿都没有九十岁老人的样子,「来,我从刚才就一直很好奇:工程发展部在西侧塔楼,我们战技开发部在东侧塔楼,隔了这么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嗯?

    在那一刻,我开始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雅勃乐思给打傻了,所以才会把开打前曾经思考过的所有事情都给忘了。我本来之所以想着要尽快打输,就是为了赶快回到走廊、大厅那些开放空间,好让欧库尔妲可以找到我。要说会用「鬼步」的欧库尔妲在我挨打的半个小时内把所有开放空间都寻过了一轮,那倒还没什么;但偌大一座王国研究院,全部的房间加起来只怕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朝欧库尔妲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了他偷偷瞥来的视线。

    而欧库尔妲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雅勃乐思,然后才缓缓开口。「是、是因为这个。」他左手拉起我披在他身上那件外套的左侧剑领,右手指向上头那个被砍去了一半的胸章。

    「这个?」

    雅勃乐思疑惑地盯着那枚胸章猛瞧,一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在她发现我同样不解的眼神之后,猛地恍然大悟——

    「原来是『碧思丹』!」她毫无「武圣」风范地掩嘴偷笑了起来。

    「『碧思丹』?那是什么东西?」

    毫无头绪的我开口问道,同时看向了身旁的欧库尔妲,但他却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只是有些尷尬地咬了咬嘴唇。看到这副情景,雅勃乐思忍俊不住,为我揭晓了答案。

    而我直到那时才知道,原来「碧思丹」是二阶时空魔法阵「思念附着」在贵族女性之间的俗称,效果是让施术者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得知对象所在的方位,一种类似指南针的概念。虽然是罕见的时空魔法,但由于「碧思丹」只能知道方位而没有确切的位置、无法区分复数对象,加上製作的成本太高,所以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应用。

    「——而且啊,」雅勃乐思一边为我解释,一边饶富兴致地打量着欧库尔妲,「虽然『碧思丹』耗费的魔力很少,但要啟动它可是一点都不容易。你想想看,那可是时空魔法哪!就算只有二阶,这世界上也没多少人能唤醒它。

    「所以呢,当初发明『碧思丹』的人就把唤醒机制改成了两个限定条件:第一个条件是『赠与』,也就是必须要由施术者亲自赠与给施术的对象;而第二个条件呢——」

    我回想起欧库尔妲下午在房间里帮我别上胸章的场景,顿时有了答案,「——是血?」

    「答对了,就是『滴血』。施术者必须把自己的血滴到刻着『碧思丹』的物品上,才能唤醒这个魔法阵。」雅勃乐思点点头,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能发现这点,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这??」我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把我们当成还没确认关係的情侣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说得好像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

    不过,相较于在乎我的感受,雅勃乐思放在欧库尔妲身上的心思显然更多一些。

    「好啦,今天这样一闹也算是因祸得福,既然这小子明白了你的心意,以后这『碧思丹』就别再用了。」眼看被自己揭了底的欧库尔妲一直沉默不语,她开始温言安慰起这个「痴情女子」,「来,跟前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我叫欧库尔妲。」

    「欧库尔妲呀,我记得你是帝埃尔拉的安全人员对吧?帝埃尔拉向来是穆埃博雷邦联中最尚武的国家,从军的贵族也算不少。年纪轻轻就能被交付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有你的气质??你应该是哪个贵族家的小姐吧?还是说,你就姓帝埃尔拉?」

    「啊?不、不是,」或许是因为被误认成王族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被暗暗称讚了一把,欧库尔妲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忙否认道:「虽然以前和贵族联姻过,但我们艾斯巴达斯家并不算帝埃尔拉的贵族。」

    「哦?艾斯巴达斯?」听到这个姓氏,雅勃乐思坐直身体,将双手拢进袖中,先是朝我瞥了一眼,然后再次询问欧库尔妲——

    「那么,费埃罗?艾斯巴达斯是你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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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你可以想像我们两人当时的心情吗?

    打从进到学院任教的那一天起,我的真实身份就被视为帝埃尔拉的机密。此时突然从雅勃乐思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再加上她那有意无意的一瞥,我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就是我不知何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骗你,当时我吓得差点连呼吸都忘了,好在我身边还有欧库尔妲,身为间谍这方面的前辈,他的表现可就比我沉稳得多。

    「费埃罗伯伯?大师认识费埃罗伯伯吗?」欧库尔妲轻快地问道,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了既惊讶又雀跃的笑容。由于他从小和我一起接受父亲的训练,此时表现出来的情感十分中倒也有七分真挚。

    「呵,看来你和他挺熟的嘛!」看到欧库尔妲难掩惊喜的表情,雅勃乐思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和蔼,「我刚才不是说,我觉得阿榭洛很像我一位帝埃尔拉的朋友吗?我说的就是你那个费埃罗伯伯了!」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了我,「怎么,阿榭洛,看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难道你也认识费埃罗?」

    听到这样的问句,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当然,鼎鼎大名的『大剑骑士』费埃罗?艾斯巴达斯,整个帝埃尔拉有谁不认识?」

    「喔?看来那个热血笨蛋干得挺好的嘛!」雅勃乐思抖了抖眉毛,呵呵笑道:「『大剑骑士』,嘿,听起来不错,不枉老太婆当年陪他练了几招。」

    ——「热血笨蛋」?

    想起记忆中父亲那爽朗到近乎幼稚的笑声,我不禁莞尔。而欧库尔妲显然把重点放在了后半句,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追问道:「难道,大师当年曾经教过费埃罗伯伯?」

    「也说不上『教』,只不过是碰巧路过,然后给了他一点建议罢了。」

    雅勃乐思说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开始为我们讲起了当年的故事——

    三十多年前,雅勃乐思刚刚辞去「八臂」身份,成了王家研究院战技开发部的部长。在初任部长的那几年,每逢席亚学术交流会,她都会以瓦吉亚战技代表队指导教练的身份随队参加;而其中有一届的交流会,正好轮到帝埃尔拉主办。

    在雅勃乐思的指导下,连续三届,瓦吉亚都在战技项目以压倒性的三比零获得胜利;而穆埃博雷邦联代表队的成员虽然实力都不弱,但从未出现足以让她眼睛一亮的选手。然而那一年,交流战当天清晨,习惯早起的雅勃乐思趁着人潮还未聚集,一个人在帝埃尔拉学院中间逛,却被一个在练习场中独自挥剑的毛头小子吸引了目光。

    「——坦白说,他当时的实力非常普通,和我们瓦吉亚的学生完全没得比。」雅勃乐思瞇起眼睛,视线的焦点逐渐飘向远方,「但是,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的剑里面同时看到那么多矛盾的东西。」

    「矛盾的东西?」我皱着眉头追问道。

    「没错。虽然还未臻完善,但他的剑带着确实磨礪过的锐利;但与此同时,他的剑却又像背负着什么一样的沉重。不仅如此,他的剑既透出一股坦然无畏的坚强,但又隐然有一种徬徨而纠结的挣扎——要说的话,就像是一隻毛毛虫,拼命想要破茧而出,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否羽化成蝶的那种感觉。」

    雅勃乐思缓缓说道,同时露出了一丝笑意,「当时我出于好奇,就走上前去和他聊了几句,甚至还打趣地问他,这种大日子还在练剑,难道他是等一下要参加交流战的选手、趁着比赛前出来暖身一下吗?

    「他明知道我在取笑他,但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自己还差得太远,所以得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行。而我听他这么说,便反问他觉得自己哪里不足?又是在做什么训练?结果,我从他口中听到了很有意思的答案——」

    一般来说,如果我们问学生这个问题,大概会得到「力量不够」、「速度太慢」、「剑技还不熟练」这一类的答案。但父亲给出的回答并不是这些。他告诉雅勃乐思,自己最大的不足,是「成为剑士的觉悟不足」,至于他所做的训练,都是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剑」。

    而也就因为父亲的答案,在交流会进行的那几天里,好奇的雅勃乐思每天都会去看父亲练剑,偶尔聊上几句,甚至点到为止地练个几招。

    「在那过程中,我逐渐明白了他心里的那些迷惑与纠结。于是,在我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我留给了他一句话,希望能帮他有所突破。至于结果嘛??」说到这里,雅勃乐思咧嘴一笑,「『大剑骑士』是吧?这样看来,结果应该还算不错吧!

    「对了,阿榭洛,我刚才不是说你和他很像吗?你们两个最像的地方,就是那种好像差一点点就可以破茧而出的纠结感。想不想知道老太婆我当年和他说了什么?」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立刻答道。

    「我留给他的话很简单,就是八个字:『剑之为剑,你之为你』。」

    听到这八个字,我不禁当场愣住——原来,当年父亲之所以能够一举领悟七阶剑技、并将「剑术」进化成「剑法」,幕后的推手竟然是「武圣」雅勃乐思?

    而她看我傻住了的模样,大概以为我正在思考,所以又给了我更多的指引。「阿榭洛,如我我没看走眼的话,你应该是『剑法』天赋的持有者吧?」

    「是。」我机械般地答道。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剑法』再次进化后的天赋,为什么叫做『剑道』?」雅勃乐思问道,然后在略作停顿之后,没等我回话就继续说了下去,「所谓的『道』就是『道路』,而『道路』背后的意涵,就是『为了一个方向而捨弃其他方向』,换句话说,也就是『选择』。

    「你和当年的费埃罗一样,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剑。但与其在剑上寻找,你们首先应该做的,是作出选择。」

    我吞了口口水,艰难地重复了那最后两个字,「选择?」

    「对,选择,也就是『决定你是谁』。」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和法尔卡塔的对话,于是问道:「意思是,我要先找到自己热衷的兴趣吗?」

    「兴趣?」雅勃乐思哑然失笑,「不,不是那么轻松的东西。我在说的是,『我究竟要为了什么奉献此生』,或者说,『我究竟愿意为了什么而死』,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为自己做出的决定。

    「而当你作出选择,明白『你之为你』的时候,你为此所挥出的每一剑,自然而然,就会是属于你自己的剑。」

    =====

    当我和欧库尔妲走出研究院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夜。

    带着疲惫却又轻松的微妙心情,我搀扶着腰上有伤的欧库尔妲,让他靠在我的右肩上,慢慢走向我们投宿的旅馆。

    然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抱歉,」我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的缘故,不但让你受了伤,就连任务也搞砸了。不过,既然知道了术式,要回推魔法阵的架构应该——」

    「搞砸?你在说什么啊?」欧库尔妲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你摸摸看你外套内侧的口袋。」

    「口袋?」由于外套还披在他的身上,为了保持平衡,我先用右手搂住了他的腰,然后才将左手伸进了外套里面。然后,我摸到了原本不存在那儿的几张薄纸。「这是??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在我衝上去抱住你、然后我们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雅勃乐思的推论,「好哇,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冒死救我呢!」

    「你少臭美了。我会那么做,只是因为那是最合理的选择。」欧库尔妲解释道:「你想想看,要是你死了,雅勃乐思一定会怀疑我是间谍,然后就会搜我的身,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把图纸带出去。

    「不过相对的,因为打从你走进研究院开始,雅勃乐思就一路盯着你不放,所以他绝对不会怀疑你;只要我能够把图纸塞到你身上,就算我真的怎么样了,你也一样可以把图纸带回国去,对不对?」

    「我的天!我刚刚还在想雅勃乐思的演技超强,没想到你才是最会演的那一个,居然连她都被你给骗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被欧库尔妲白了一眼。「别说这个了,刚刚临走前我不是叫你找机会使用『洞察』吗?结果怎么样?」他问道。

    「嘖,超级恐怖。」我收起笑意,舔了舔嘴唇,「雅勃乐思已经52级了,而且她不只等级高,持有的天赋还一个比一个夸张,『武道』、『神速』、『坚毅』、『直觉』——」

    「『直觉』?」欧库尔妲彷彿想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了我。

    「是啊,就是『直觉』。怎么了吗?」

    听到我的疑问,欧库尔妲只是咬着下唇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隔天,我们就带着瓦吉亚新型飞空艇的核心技术——包含术式与魔法阵——和你们一起,搭上了回国的船。

    l,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回国后不久,欧库尔妲就获得晋升,从一名普通的侍卫队队员扶摇直上,成了侍卫队的第三支队长。当时有一些人因为眼红,对外造谣说是你们打败了瓦吉亚,让帝埃尔拉扬眉吐气,所以担任随队安全人员的欧库尔妲才因此沾了光,不过现在你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至于我嘛,虽然没有获得什么额外的奖赏,但一想到能够用那个技术给甲人种迎头痛击,心里也是非常痛快。而且,当时雅勃乐思的那一番话,也确实是我三年后带你们去罗多支援时,之所以能够在生死一线间领悟七阶剑技的关键。

    不过,那就留到下一封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