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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鹅(如何让暗恋的人向我表白) 第68节

    陶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脱力坐下来,“我就知道,他就是嫌我笨,觉得我才考四百多分,配不上他。”

    “谁说你笨!”

    余葵赶紧跟着蹲下,给她拍背,“你是艺考生,只是花了比较多的时间维护美貌,你要是把这个时间花在学习上,说不定比他考的分还高,比他还厉害。”

    “像你一样么?”

    陶桃泪眼朦胧看她。

    余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朋友眼里,已经跻身“厉害”的行列,但此时她来不及多想,看着女孩投来的目光坚定点头,“和我一样。”

    陶桃静默了几秒,又逃避地把头埋进膝盖里,“我觉得我不行,今年好多院校都要提分,a类考我不是最漂亮的,b类考我不是文化分最高的,我也想上一本线让家里人开心,可我没有你们那么聪明,甚至还做不到你们那么自律。”

    “你试过吗?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呢?”

    看着她仍在哭,余葵叹口气,“我也曾经每天抄作业,把答案3b,抄成38,被数学老师罚到教室角落站了一整天,24小时其中16个小时用来看小说漫画,期末大家都在复习我第一次翻开课本,乡镇中学全年级三百多人,我考二百三十名,老师都在劝我去念职中算了。”

    她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之前说,你喜欢那个男生,是喜欢他身上有你缺失的品质,你觉得他自律又聪明。我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下定决心努力学习,也是因为有了暗恋的男生,我想变成他那样的人,离他近一点,近到有一天,我的暗恋被人发现的时候,不会再被嘲笑自不量力,异想天开。”

    陶桃抽噎着不自觉抬头,“竟然不是因为姜莱吗?”

    “她最多算催化剂吧,刚开始时候,我没想那么远,只想考到前三百而已,一晃神就到今天了。陶桃,你只是被想象中的困难吓住了。人生虽然复杂,但只要你下定决心改变,什么时候都有机会力挽狂澜。”

    小时候看了太多的童话,以至于余葵一度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主角,这种错觉在她开始接触漫画后抵达了巅峰,她坚信自己像漫画主角一样,一定生来带着神圣的使命。

    父母离婚把她送到乡下,被同学们嘲笑,身体病弱、考试倒数…一切磨难一定都是因为她和《火影忍者》里的主角鸣人一样,身上被封印了“九尾狐妖”,总有一天,她能凭借自信勇气,打败困难和反派,拯救世界,变成大明星救世主。

    直到,班主任为中考分流,叫来了余葵的家长。

    她扒在办公室门口,看见外公坚定摇头,“不可能,我不能让这孩子去上职高,老师,她父母都是大学生,哪怕她再笨,考个普通的民办大学,我也认了……”

    其实随着岁月渐长,15岁的余葵内心已经隐约认清现实,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

    失去小时候的信念之后,她真的变成了一个越来越普通的人,不敢对事情抱有期待,因为怕太志得意满而无法接受最后平庸的结局,用最多的时间幻想而不是实践,因为害怕失败以后无法接受自己。

    那天,等待家长会结束的下午,余葵趴在校园草坪上,找了很久的四叶草,眼睛都看麻了,总算刨出一朵,欣喜若狂贴进日记里。

    许下愿望——

    她想第一次行使做主角的权利。

    毕竟救世主都会在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刻力挽狂澜。

    结局嘛,中考的成绩称不上力挽狂澜,运气倒确实蛮好的,她侥幸进了纯附,再次开始浑浑噩噩的垫底生涯。

    幸好遇见了时景。

    枕着三百多本漫画入睡那一夜,她终于想明白了,普通人和漫画主角的区别,只在于执着与否。

    无论在火影的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那种像傻子一样倔强付出所有也绝不退步、让人流泪的偏执,才是主角们能力挽狂澜拯救世界的根本。

    2015年3月,余葵终于等来订购四个月才到货的《火影忍者》72卷结局篇,当天,一模统考的成绩也刚好发到手上。

    “英语133,数学142,语文123,理综289…”向阳按完计算器,呆滞了一会儿。

    余葵迟迟没等到总分,偏头凑过去看。

    “687。”

    男生报出分数,“小葵,你这次考得比我还高五分。”

    余葵无所谓耸肩,“和我进咱们班时候,不就多了十来分嘛。”

    “卷子难度不一样啊。”

    向阳抓狂,“一模的难度是最接近高考的难度诶,按往届来说,一模的名次跟高考的名次悬殊不会很大。当时一模出来,我看咱们班好多人脸色都很差,不信你瞧,等排名统计出来,你这次肯定进步很大。”

    预备铃响,余葵收起答题卡回座位。

    “麻烦让一下。”

    谭雅匀没动,她又重复了一遍,见她还在戴着耳机装没听见,余葵只能跟后排商量,对方熟练把桌子往后挪了一下,她借道挤了进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上学期撕掉转班申请后,姚老师给她换了座位,新同桌就是谭雅匀这个讨厌鬼。

    谭雅匀在班里从不跟人交恶,余葵算是第一个让她把讨厌写在脸上的人,做了几个月同桌,两人中间的界限还是泾渭分明,几乎从没有互动交流。

    她俩不对付现在可以算人尽皆知了。

    余葵本来还不爽,在余光敏锐瞥见,谭雅匀案头草稿纸上,几个三位数加出来的总分,竟然和她一模一样时,瞬间兴奋起来。

    刚才向阳说时候,她还不信,谭雅匀向来保持年级十几名左右的水准诶!

    于是当天还没放学,体育课上,余葵便沮丧地开始给她爸编辑信息。

    “爸爸,我觉得,我已经变成了自己从前最讨厌的那种人。”

    程建国正在开会,瞧见短信眉头瞬间皱起来,抿唇看了一眼周边,把手机挪到桌底下回复:“乖女,不管你考第几名,爸爸都永远爱你。”

    见余葵半晌未应,他又问:“你最讨厌哪种人。”

    余葵沉痛答:“聪明还上进的人。我这次分数竟然考得和谭雅匀一模一样,也太讨厌啦!”

    “噗…”

    程建国实在没忍住。

    “程工,你笑什么?我刚才讲的哪个数据不对吗?”发言那人拨开话筒小声问。

    程建国抱歉摆手,“都对都对,我没笑,就是没忍住咳了一声。”

    大榜在晚自习更新,余葵这次和谭雅匀排行理科年级第十五名。

    放学时,时景放了只盒子在余葵自行车筐里。

    “奖励。”

    她打开盒盖,借路灯一看,竟然是十几块形色各异的漂亮橡皮。

    收集橡皮擦是余葵不为人知的小爱好。

    余葵的嘴角扬了一整晚,此时没忍住又翘上去几分,“时景,你这么周到显得我很没礼貌唉,你每次考第一次,我是不是也该送你点儿什么?”

    “你不是送了吗?”

    时景骑车率先通过保安岗。

    三月草长莺飞的风掠过脸庞。

    余葵死活想不起这事儿,使劲蹬脚踏板上坡,“什么时候?我送了你什么?”

    送了他一个奇迹。

    换错包致电航司那天,时景从包里翻出那本日记,第一次从中间摊开,就看到了她想成为救世主的愿望。

    他那时只觉得这个孩子傻的可爱。

    谁能想到呢,从乡镇垫底的孩子到超级中学的清北苗子,她确实一步一步,简单稚拙地、在漫画之外的世界,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热血主角。

    第57章 第四个愿望

    周末。

    余月如打来电话,叫余葵去吃饭。

    “你就当去吃个自助。”

    程建国把给她准备的礼物装好,好声劝道,“毕竟是你妈妈四十岁生日,想找你聚聚,我也不能拦着她,就吃顿饭,去就去呗。你要在那边不开心,几点吃完提前给我发消息,我过去接你。”

    “行吧。”

    余葵垂头丧气应下。

    临出门,直男程建国突然发现,“唉,你就穿这身呀?”

    余葵低头打量一眼,棒球外套,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怎么了?”

    “这样不好,你妈妈客人请挺多的,还在一个高级餐厅。”程建国操碎了心,拿上钥匙,“你等等,我俩打车,先去那餐厅附近的商场买身贵的。”

    余葵不愿意,“一顿饭就回来,费这钱干嘛。”

    程建国振振有词:“其他孩子都穿得特别正式,就你一个人穿朴素的旧衣服,吃饭时候你多不自在,是吧?”

    余葵大概明白了。

    ‘别的孩子’大概是指谭雅匀,自从程建国去过谭家后,就多了个心结,愧疚自己没能给女儿锦衣玉食的生活,小时候不在身边,也没让她学过什么才艺,老担心她在谭雅匀面前自卑,被那边的亲戚看不起。

    逛了一个半小时商场。

    余葵从头到脚焕然一新,针织红白外套,菱格a字裙,同色系的及膝白袜子,衬上她静垂的短发,精致又洋气,极具视觉冲击力。

    店长对自己的搭配满意得不行。用自己的权限打折当报酬,诱惑余葵站在橱窗灯光底下,让她拍几张模特图用公众号发广告。

    边拍还边拍程建国马屁,“难得见到你女儿这么周正的姑娘,试哪件都跟穿模特身上似的…上高三了啊,我儿子也上高三,她是学表演还是学舞蹈啊?”

    程建国乐呵呵背手站边上。

    “都没学,她文化分还不错。”

    店长惋惜得不行:“那太可惜了,花点钱培训,她这条件走艺考上个北影中戏比普通一本有前途多了,一模考多少分呀?”

    程建国故作平淡:“勉强考了六百八|九,高考能上个复旦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店员明显噎住,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咽了下去,小声跟程建国打听:“这分数,全省大概得排多少啊?”

    “听孩子说好像是一百三十多名。”

    “我家儿子排名六千多。”

    中国家长对学霸的好感都如出一辙,店长望向余葵的眼神顷刻充满敬畏,再跟这位未来的复旦大学生对话,声音都轻了两分,“来咱们加个微信吧,衣服有什么问题质保期随时能过来退换,您慢走啊,再来!”

    老父亲从商场出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通身没有一个毛孔不舒坦。大包小包的新衣服挂胳膊里,开席前把女儿送到餐厅,才打车离开。

    上月,余月如的教授职称刚敲定,借着四十岁生日,她请了一些学院同事,还有谭家的亲朋好友庆祝,夫妻俩正站在厅门口迎宾。

    见余葵来了,女人抽空压低声问她:“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