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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后遗症 第24节

    “你不知道?”男生道,“隔壁班班花昨天跟他表白,他答应了。”

    岑稚感觉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凉下来,她有那么一会儿,耳膜里嗡嗡作响,甚至听不清男生说了什么。

    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慢慢地问:“……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挺久了吧。”男生转着课本,想了想,说,“上个月还在网上组队打游戏,应该早就有意思了。”

    岑稚完全不知情,程凇没有跟她提起过那个女生的一丝一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教室的。

    走廊有不少学生玩闹。她从后门出去,刚好碰见要找的人。程凇靠在栏杆上,旁边女生扎着丸子头,纤细手指捏着一颗剥开的软糖递到他跟前。

    他仰头没躲掉,最后还是吃了。

    余光瞥见岑稚,程凇抬了抬下巴,算打招呼。

    女生跟着望过去:“谁呀?”

    “我妹妹。”程凇简单道,又问岑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

    岑稚紧紧捏着分科统计表,心脏下沉落进无底洞,看着他没有说话。

    程凇发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说:“要分科了?”

    女生道:“对啊,你选什么?”

    “理。”程凇答得不犹豫,“我走文科那不死路一条。”

    女生亲昵地搂着他胳膊:“我也选理好啦,想离你近一点。”

    “太近不好。”程凇笑了下。

    他问岑稚选什么。

    岑稚沉默片刻,道:“选文。”

    “挺好的。”程凇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点点头,“你适合学文。”

    岑稚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连准备介绍一下的样子都没有,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

    喉间酸胀堵闷,岑稚连忙低头咽下去,小声和程凇说再见,转身要走。

    程凇叫住她:“今天晚上有场球赛,不用等我,你先回家。”

    “……好。”

    岑稚应声。她听见女生撒着娇问:“不是说好要送我回家嘛?”

    程凇的声音懒懒散散:“行,送完你我再去打球,满意了吗娘娘。”

    女生笑着打他一下。

    岑稚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扶着楼梯栏杆要下楼,迎面撞上好几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走在最前边的那个拎着校服外套和一瓶运动饮料,右手还托着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白皙的指尖转。

    又落进宽瘦掌心。

    岑稚心情实在很差劲,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她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往左错开,那人正好往左走。她停顿了一下,脚步往右,他也往右。

    如此来回两次,岑稚忍不住抬起头,撞上少年垂眼看来的视线。

    他应该是刚从球场回来,额发汗湿。外边隆冬零上三度的天,细细密密地落着雪,身上也只穿件黑色卫衣。一看就特别热,连目光都让人觉得热。

    少年长了张好看到很经得起推敲的脸,从岑稚这个角度仰视上去,他的瞳孔漆黑湿润,眼里像藏着只活蹦乱跳又温顺无害的小羊。鼻尖窄而高,唇瓣柔软偏薄,冷白的下颌也瘦窄。

    和程凇是不同的类型。

    程凇五官线条更凌厉,他偏温和。

    似有若无地扫过岑稚通红的眼圈,少年往旁边又让一步。

    岑稚低声道谢,匆匆下楼。

    等她走后,后边有男生拧开矿泉水瓶盖,胳膊顺势挂上谢逢周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啧啧啧,堵人家妹妹两次,谢周周你故意的吧?”

    他本来是开玩笑,和谢逢周关系好的谁不知道他最会和女生保持距离。

    白长一张早恋脸,洁身自好的要命。

    辟谣比神舟六号发射都迅速。

    谢逢周闻言转过头瞥他。

    男生仰头喝水的间隙,他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很狗地挑了下瓶底。

    “咳咳咳——”男生顿时被呛得面红耳赤,弯腰咳嗽,正要骂他。

    他上两节台阶,径直走了。

    男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哇靠!

    这狗东西居然没否认!

    作者有话说:

    明晚入v,万字更新。

    给大家汇报下进度,吱吱的暗恋已经走完70%,剩下30%修罗场结束,就全是她和谢周周的对手戏以及联姻同居,还有程狗火葬场啦!

    最后希望宝贝们支持正版鸭~

    啾~

    ——

    第16章 哄小孩

    岑稚没有听程凇的话。

    她让来接的程家司机先走, 一个人坐在校外的公交站台上等了很久。

    球赛打完将近十点半,冬夜的雪一直没停,翻飞飘落在路灯底下。街道两边的行道树枝被雪压得向下低垂着, 不时轻微颤动,像在艰难喘息。

    岑稚被冻到快要僵掉,校门口陆陆续续出来一群人,热闹地笑着闲聊。

    有人眼尖地瞥见岑稚,用肩膀撞了下程凇:“诶,那是不是你妹妹?”

    程凇从微信聊天框里抬头, 果然看到不远处快要被落雪淹没的人, 眼里闪过讶然,他收起手机走过去。

    “怎么还没回家?”程凇立在她跟前, “不是让你先走?”

    被问的人不说话, 用通红僵硬的手指抚掉羽绒服上落的雪,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 她眼睛也很红。

    程凇和她对视几秒,想开口,被她抢先打断:“是因为游戏吗?”

    “什么?”程凇没听懂。

    “是因为游戏,你才喜欢她吗?”

    十六岁的少女初次心动,天真固执到一根筋, 她坐在这里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陪着他的一直是自己, 他却先喜欢上了别人。

    于是把一切归结于游戏。

    呼吸在寒冷的风里蓬松成白雾, 岑稚伸出手,小心地拉住程凇的外套衣角:“如果是这样, 我也可以学的。”

    如果是因为游戏。

    我也可以学的。

    我也可以陪你。

    你能不能等等我, 不要喜欢别人啊。

    或许是她声音太小。

    程凇没有听清。

    他隔着白雾安静好一会儿, 然后笑起来:“什么游戏不游戏的?”

    他揉了揉她脑袋,撸小动物似的,屈指弹她额头,低声道,“岑吱吱。”

    “你别跟着我学坏了。”

    三班的班花谈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分了,岑稚放学听见程凇和朋友说是因为太粘人,他喜欢独立一点的。

    可是隔周有个很可爱很会撒娇的女生给他递情书,他也答应了。

    他谈过的恋爱没有重样的,猜不透他喜欢什么类型。来找岑稚打听的女生数不胜数,岑稚自己也不知道。

    高一下学期已经分科了,程凇在理科实验班,岑稚在文科。东西两栋楼离得很远,只有刻意装作偶遇,她才能碰见他,以及和他动作亲密的女生。

    岑稚努力和程凇保持距离,他谈恋爱时她会让自己暂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尽职尽责扮演好旁观者角色。

    算是给自己留点体面。

    原本只有上下学会一起回家,后来岑稚高二干脆搬出程家租房子住。

    理智上知道程凇和她没可能,却还是在课堂之余,开始学着怎么打游戏。

    岑稚长这么大很少玩游戏,上次接触这个可能还是俄罗斯方块。

    她在网上找了视频,跟着练,依旧菜到让人发指。勤勤恳恳地和人机对战一周后,她有了点自信,试探地走出新手村,选择匹配周围队友。

    结果开局就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着急忙慌地哪个技能亮按哪个。

    不出意外送了人头。

    队友暴躁地开麦骂她:“鲁班怎么回事啊?小学生放假了能不能别上网,把手机还给你妈!老子在键盘上撒把米让鸡过来啄都比你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