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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不公平

    纪月用手背抹了下眼泪,“你送我去杭州。”可是眼泪还是像断了弦一般落下来,她只能不停的用手抹,手心手背湿润一片。

    “怎么了?”宋霁辉皱着眉头,上前拉住她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挣脱他握着的手,侧着身低声说,“梁辀联系不上了,我得去找他。”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去找他?”宋霁辉觉得心中一阵烦躁,语气也变得有压迫感,“纪月,你把话说说清楚。”

    她闭上眼睛,过去五年间的画面,像胶片一般在眼前重新放映。

    康定河在奔腾,林芝的桃花开得正艳,卡拉库里湖的雪山终年白雪皑皑。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午后起,一直到长城脚下静谧的小镇。

    一切风景都刚好。

    再次睁开眼时,纪月一言不发,直接越过宋霁辉向斜坡上走去,她刚走两步,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纪月,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她停下脚步,垂下眼睛,“梁辀失联了。我得去。”

    他先愣了一下,一时无语,反应过来之后,声音也放得温柔起来,“我知道你很担心他,我们先在这里等下消息……”

    “不行,”宋霁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月打断,“我没法在这等。”

    他知道她的脾气很犟,平时也总是放低姿态和她好好说,可现在,他还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失去了平日的耐心,“你去有用吗?他是死是活,你帮得上忙吗?”

    话一说出口,宋霁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果然,他看见纪月冷起了脸,看着自己,一个一个字的说,“无论如何,我都要第一个见到他。”

    所有被压抑的情绪,仿佛终于在今天找到了出口,他再也不想克制自己,彻底口不择言起来,“纪月,你是他什么人?”说着,握住她的手开始用力,“你不能去。”

    纪月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她皱着眉头想挣脱他的钳制,“他是我前夫,我要去找他。”他抓得很紧,她用力甩了几次,都甩不开,“宋霁辉,你弄疼我了。”

    他听到她的话,手下的劲反而更大了,“我是你男朋友,我不同意你去找他。”声音里的怒火已经压也压不住了,说完,他手一用力,纪月向前一个踉跄。

    她既然挣脱不了,就用另一只手就去掰,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紧握的手中,他却纹丝不动。

    几下之后,纪月放下了手,突然笑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分手,宋霁辉,现在你可以放开我。”

    他听到她的话,也笑了起来,不过是一抹冷笑,慢慢爬上他的嘴角,甚至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温柔的,可说出的话,冰冷无比,“纪月,我不同意分手。你背着我,和他搞在一起,现在你又要为了他,和我分手。我不同意。”

    最后一句话,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我们不可能分手的,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说完,他也根本不管纪月穿着高更鞋,走在浅滩上多不方便,强行拉着她往斜坡上走。

    阿ken看到这一幕时,愣在原地,不过马上反应过来。

    之前,他见他们俩有话要说,便先离开了。他一直坐在村中心那个凉亭里等他们,再抬头时,便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宋霁辉拉着纪月向自己这边走来,她被拉着,走得很吃力,踉踉跄跄中,几次都差点要摔倒。

    “你们怎么了?”阿ken小跑着从凉亭里下来,“你不要这样对女孩子啊。”

    可宋霁辉并没有理会他,他拖着纪月,一路往村口走去。

    “宋霁辉,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纪月去掰他的手,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道,他握着她的手腕,一点都未曾松懈。

    阿ken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被迫停下脚步,宋霁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让开。”

    他认识的宋霁辉,总是得体又斯文,教养令他即使是面对胡搅蛮缠的应家时,也一直是体面的。而现在,阿ken还是第一次听到用这种说话的口气,平日里所有冷静自持都没了,浑身散发着暴戾。

    他看了纪月一眼,她的眼眶通红,满脸都是泪痕,想也知道刚才,两人的争吵有多激烈。

    于是,他没有让开,依然挡在宋霁辉面前,这下,宋霁辉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阿辉,你别这样,纪小姐是女孩子啊。”阿ken说着,手伸到两人中间想要分开他们,“以后,你家小朋友被她男朋友这样对待,你会有什么感觉,你会生气,对不对。那你就不要这样对纪小姐。”

    话音刚落,宋霁辉的手松了一下,纪月便挣脱开了,她捏着手腕,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他想追上去,阿ken立刻挡住他,“我去和她谈谈。”

    被宋霁辉抓住的手腕,微微发红,纪月看见指印慢慢浮现,她来回揉捏着,酸痛从手下传来,阿ken快走了几步,追了上来。

    她一看是他,轻声说了句,“送我回村子,我拿东西,然后你送我去镇上。”

    “好。”他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停在不远处的车,车灯跟着亮了一下。

    上车后,他仍然什么都没问,他看了眼纪月,看见她正在打电话,没过一会,宋霁辉那辆白色的tay从边上呼啸而过。

    纪月给梁辀打电话,但是响了很久,最后变成无人接通,她看着窗外,她想到每一场和他一起经历的大雪,他总是会给她戴帽子,戴完帽子又戴手套。

    “这手套怎么没见你戴过啊。”他们走在那拉提的草原上,地上是厚厚的雪,每一脚都深深陷进雪里,梁辀拉住她,帮她戴上手套,然后玩开笑一样说了一句。

    她在赛里木湖被冻惨了,总是和洪小满一起,蹲在篝火前烤手。

    “嗯,前男友送的。”她挑了挑眉,“刚送的。”

    梁辀没想到她这么回答,被噎了一下,大雪里,他看见她笑得一脸狡黠,于是,马上也笑了起来,“哥们儿挺仗义啊。”说着,他搂住她,轻轻用力,“不过,以后,换成我照顾你了。”

    景区因为大雪封了,一个游客都没有,他们的车就停在草原正中心。远处雪山占据了整幅画,一颗颗杉树像点缀在雪山上的绿色线条,在风雪中轻轻金盏花轻轻摇摆。

    车外,风糅杂着雪呼啸而来,车内,却温暖如夏。

    他们在雪山下接吻,赤裸着身体,互相抚摸着对方,她的双乳还有起伏的线条,和身后的雪山重迭在一起。

    他说,“纪月,你真美,就像雪山一样美。”然后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

    纪月没有放下电话,而是打给赵子健,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这次,她终于放下电话,开始在网上搜索雪崩的新闻,可惜现在还一无所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ken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可他的话刚说完,纪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秒都没迟疑,直接接通了。

    “纪月,”那边的人的声音听着也很憔悴,“你在哪?”

    “你先和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她反而声音冷静得不行。

    “梁辀今天和域疆大学约好,先去大学上一个公开课然后坐晚上的飞机回北京。他前天就从喀什开车走了,他当时说先去库车。今天等他的老师,一直没等到他,打电话也没人接,老师怕出事了,就联系了院里。交通摄像头在库车拍到他的车牌了,就在今天早上2点多。”

    他一口气说完,也没管纪月这边的感受,“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他走独库干嘛。”说着说着,他竟然又哽咽起来,“那边雪崩了,两边路都封了,听说有不少车被埋了。现在工兵团已经进去了。”

    赵子健抽了下鼻子,像是调整好了情绪,他想起电话那头的纪月,“你别担心,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他家人呢?”

    那头停了一下,“容女士要出国访问走不开,他爸还不知道,你也知道的,年纪大了,怕接受不了。”

    赵子健的话还没说完,纪月低声说了句,“我一会去机场。”

    他怔楞了一下,随后连着“嗯”了好几声,“你把机票发我,我找人去机场接你。”

    “好。”

    “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就在电话挂断前,纪月听到他说了句,“你自己注意安全。”

    纪月放下电话,开始看机票,阿ken透过反光镜看了她一眼,“一会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她突然放下手机,看着前方,清晨的环湖公路上,静得只能听到水鸟掠过湖面的声音,她意识到自己口气有点差,“我从镇上打个车去就行了。”

    “现在大清早,镇上不一定有车愿意去萧山机场的。”他面带微笑,“chris是chris,我是我,你用不着拒绝我的帮助。”

    她想了下,点了点头,“麻烦了。”说完,又继续看机票,“12点能到机场吗?”

    阿ken看了眼中控的时间,现在7点刚过15分,笃定地说,“你一会去拿了东西,我在楼下等你,10点多就能到机场。”

    买完机票后,纪月把手机揣在手里,静静看着车窗外,他看了她一眼,轻轻踩下油门,也顾不上公路上的测速摄像头了。

    他们的车开进村里,阿ken看到别墅后面的小巷里,没有那辆白色的tay的影子,吊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你去拿东西,我调个头在车里等你。”

    她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车,随后扶着车门,看向车内,“很快的,你等我。”话一说完,她推开大门,走上台阶。

    看到纪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阿ken立即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他以为手机那头不会接电话,没想到几下就接了起来,“chris,你在哪?”

    “什么事?”语气里全是不耐烦,就连阿ken都觉得此刻的宋霁辉陌生极了。

    他深吸了口气,“你们冷静一下,再说其他的。”

    电话那头的人嗤笑了一声,“冷静。”

    “我就是太冷静了,才会让她想干嘛就干嘛。”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阿ken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纪月走上台阶,输入密码,推开沉重的大门,客厅里异常安静,就如他们先前离开时一样。

    她走上楼梯,在三楼的门前停下,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

    随后,推开灰色的木门,房间和先前一样,凌乱的床,被角落在地上,落地窗开着,风吹起米白色的窗帘。

    今天是个阴天,青山绿水,此刻都变成了浓墨的黑白墨水画。

    包和行李袋都在沙发上,她走过去,先是捡起床上的衣服,拿在手里,再走到沙发边,打开行李袋,将衣服折好放进去。

    当她折到第二件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去哪里?”

    纪月被吓到,心猛烈地抽动了一下,平缓下来,她意识到是宋霁辉,于是,低着头,将衣服放进去,“我有自己的安排。”

    “纪月,你对我别那么残忍,好不好。”

    她的动作停了一秒,只是一秒,下一秒,她就拉上了行李袋,和背包一起提在手里,转身往外走,她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其实,不看她也知道,刚才他的话里,已经全都是小心和祈求了。

    就当纪月越过宋霁辉时,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纪月,我说了我不同意。”

    她抬起头看向他,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然后嘴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跟你提分手了。”说完,她挣脱了一下,他没怎么用力,这次,被她一下就挣脱开了。

    纪月向房门口走去,她握上门把时,看了他一眼,他静静地背对着自己,站在原地。

    她垂下眼眸,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金属发出摩擦的声音,可门却纹丝不动,她又用力握住左右旋转,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

    纪月意识到,门被锁上了。

    她转身靠在门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宋霁辉,你什么意思。”

    她看见宋霁辉也慢慢转过身,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不行,“我说了,纪月,我不同意。”

    纪月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正在失控的边缘。

    她的手伸进包里摸索自己的手机,她要打电话给阿ken。

    宋霁辉像是知道她想干嘛,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边走边说,“纪月,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去海南的时候,就和他搞在一起。”

    “他又追到申市来,你们第二天见面了,是不是?又上床了,是不是?”

    “你骗我去长春,其实是去的北京,回来你就哭着要和我分手。怎么了?你去给他操,他不要你了?”

    “宋霁辉,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冷静一下。”

    他的脚步却未曾停止,而是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撑在门上,将她禁锢在阴影中,然后低头看着她。

    纪月感受到他身上的强势正压迫着自己,也听到自己的心跳,正越来越快,她别过头,这时,终于摸到了手机。

    她握住手机,迅速从包里拿出来,准备解锁。

    就在一瞬间,她拿着手机的手,被他擒住,这次他的力气一点都没收,捏在她的手腕上,她被捏得生疼,忍不住流出眼泪,手也只能松开,手机落在地板上。

    她的手机上,挂着一条链子,坠着两个水晶,都是宋霁辉送她的。

    此时,两颗水晶,应声碎裂,碎片在这阴暗的房间里,顽强折射着光芒。

    宋霁辉低头看了一眼,他想到他坐在莫干山的那个小房间里,给她选石头,又细心打磨。他觉得他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演独角戏的小丑。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的声音无比痛苦,纪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看见她轻颤的睫毛,一路往下,最后是湿润的嘴唇。

    他低下头,吻了上去,她的嘴唇被他堵住,她呜咽了一下,想说什么,刚张开,他的舌头就钻了进来,疯狂舔舐着她唇齿间每一处位置。

    她的手推搡着他,他却像一堵墙,无论她怎么拍打,纹丝不动,“你放开我。”她艰难地挤出一句。

    “我不同意你去,我也不同意分手。”说完,便是他更猛烈地亲吻,他的手直接摸上她的乳房,捏了几下之后,又撩起她的裙摆,摸到她的腿间,他的手勾到她的内裤边,手指伸了进去。

    就当他的手指,要插进去的时候,她轻轻地说,“宋霁辉,你今天上了我,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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