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风情谱之民国女英传在线阅读 - 风情谱之民国女英传 第五部(23.3)

风情谱之民国女英传 第五部(23.3)

    2022年11月27日小章节:三·八女落难众人欢聚,又蒙嘉胜嘉敏摆宴,用过中饭他俩才把我们送出凤饶十里道别回去。

    目送他俩走远,宝芳笑:「妹妹好福气,竟能得二位公子同淫整宿!」我粉面一红,含羞道:「姐姐莫作此说,他俩也不过拿我当个『肉袋子』泄淫去火罢了」九妹在旁打趣:「幸好是拿二姐当个『肉袋子』,若是当做『肉夜壶』,二姐岂不吃个饱?」我笑啐她:「呸!亏你还说得出口!不害臊!」姐妹说笑一阵,宝芳道:「既已进入梁安地界,我意,咱们不必再分开,美娘可将马匹栓在车后,共同乘车而行!」大家应了,我钻入宝芳车中,两架马车疾驰而去。

    一月有余,过『护马』,穿『望乡』,所经村镇、城郭虽通缉令依旧,但被风刮雨淋残损不堪早已无人留意。

    这日来至『泽松』。

    泽松地处梁安中部,乃全省之交通要塞!清末时便有传教士在此建造教堂、传播教义,到民国时,这里又设有美、意、法、德等多国商会,长年有外国人在此居住生活。

    南来旅客经泽松北上,可直达北平,北来旅客经泽松南下,可达潮安。

    两条官道在此交汇,路上行人、马车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我们夹杂其中,眼见前方不远一座大城。

    将马车停靠路边,众姐妹商议,为避免麻烦不入泽松就此南下,幸好车内所携干粮众多,吃喝方便。

    绕过泽松便入山,也不知是何山,奇峰峻岭,景色秀丽。

    寻到一处平坦清净之地,大家下车放马,而后在草地上围坐一起用饭。

    正说笑,我眼角余光一扫,就见西南密林外有块青石,青石上似乎坐着个人!彼此相隔不过百步,这人坐在那里我们竟都未察觉!与此同时,九妹亦看到,立刻从地上站起,抽出短枪喝问:「什么人!」大家寻声望去,见青石上盘腿坐着个老道!一身粗布道袍倒也干干净净,看不出多大年纪,须发皆白面色却宛如婴儿般红润无比,细长眉、小圆眼、塌鼻梁、蒜头鼻、菱角嘴,平常时带三分笑意,面色和蔼善良却带着七分精灵古怪。

    「无量佛!……」老道高颂法号,嗓音洪亮。

    「人,人间人」他脱口应。

    九妹性情暴躁,宝芳一把没拉住,她蹿过去瞪眼怒:「荒山野岭!你偷窥我们姐妹,是何道理?!我看你不是『人间人』而是『人间妖』!干脆!姑奶奶赏你几粒子弹,送你去见太上老君!……」「哈哈哈哈……」不等九妹话落,老道仰天长笑,伸手一指:「好个刚烈的女娃子!不分青红皂白,伸手便要人命!咱俩谁是妖?」说话间挤眉弄眼十分滑稽。

    九妹更怒,嚷:「妖道还敢打趣你姑奶奶!啪!」玉碗一翻,枪口冒烟。

    「妹妹!……」宝芳要阻拦,为时已晚!如此近距离,正在卡维短枪威力之内,我心头一凉,暗道:老道完了……可谁也没想到,那老道忽然低头,竟以头碰石,身体对折!愣是躲过!九妹也吃了一惊,未曾见过身体如此柔软之人!「啪啪啪……」九妹玉指一动,连续射击。

    老道忽然站起,挠后背、抓脚踝、揉大腿、摸屁股,时而金鸡独立,时而仰面侧躺,动作虽怪异,但却恰好躲过子弹!依九妹的枪法怎会不中?!可见这老道绝非凡人!宝芳进步一把拉住九妹,望着老道:「道长莫怪!我妹性情如此!」老道却不干了,撸起宽大道袍,小眼乱翻,胡子翘起老高,指着九妹喊:「女娃子!你过来!我老人家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本事!」九妹盛怒,收起短枪,抽出宝刃高喝:「妖道!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言罢,甩开宝芳箭步上前举刀便剁!宝芳还要阻拦被我一把拉住,低声道:「姐姐莫急!我看这道长定非凡人,倒不如让九妹去试试」转眼间,二人斗在一处,九妹手中宝刃舞起层层刀花将老道围住,可那老道却如暴风雨中的不倒翁,原地不动,左躲右闪,嬉笑间伸手竟在九妹脸蛋上又掐又捏,疼得她嗷嗷怪叫!突然,九妹收势向后蹿出,回到宝芳近前,宝芳忙一把抱住,再看她粉面通红!九妹似是知道厉害,美目中闪出惊恐之色,再不敢靠近。

    老道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忽然仰天大笑:「哈哈……那老尼姑果然教得好徒弟!错非是我!还不早被千刀万剐?……唉!」他忽然收住笑容一声长叹:「只可惜杀孽太重!……若非青灯古佛,只恐不得善终……仅孽缘未了……眼见前途坎坷……能否渡劫……尚未可知……我算来……似有惊无险……或贵人得助……哈哈哈……也罢也罢……拭目以待!……」他疯疯癫癫说些隐语痴话,我们听得煳里煳涂。

    宝芳刚要上前开口,老道却扭头就走,一晃身隐入青石背后,众姐妹忙围拢过去,奇怪!青石后竟空空如也!九妹大惊,叫:「莫非遇到山妖旱魃?如此之近,他如何消失无踪?!」宝芳见了,皱眉低头无语,大家复围坐一起。

    半晌,她道:「姐妹们可曾记得,老太爷曾说过,有位半仙泼风道人的事?」婉宁想想点头:「姐姐莫非说那刘太清刘道爷?」我在旁疑惑:「我也记得有此事,但老太爷当年曾说那仙长已八旬有余,如今又过二十多载,岂不是百岁?想百岁之人又怎能百步内躲过枪弹?若真是他,则太过诡异!」囡缘道:「二姐不必疑惑,想咱们恩师寒暑不侵,也不知她老人家年岁多少」九妹皱眉喊:「算了算了!管他是谁!要我看,不过一妖道!今番放过,再见,则乱枪打死!」大家又议论一阵,这才收拾利索套马上车疾驰而去。

    临近傍晚,见官道上逐渐清净,调转马头入密林,寻了一片空地过夜。

    用过晚饭,宝芳吩咐九妹、婉宁设立岗哨,其余人就地休息,每一刻,轮换值守。

    今夜天晴,月明星稀,阵阵微风拂面,虽是野外,耳边聆听虫鸣鸟语倒也别有一番风趣……突然,我隐约闻到一股奇香,不似脂粉,不似花草……只觉鼻内刺痒,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嚏!啊嚏!……」众姐妹竟纷纷如此!「不好!……是迷香!……」宝芳尖叫一声从地上起来,大家纷纷起身。

    「蹭蹭蹭……」四面八方涌入众多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人喊:「给我拿下!」

    「是!」黑衣应声围拢,双方短兵相接!「啪……嘭!……哎呦……」来不及掏枪抽刀,八姐妹赤手空拳与敌肉搏!也就十来回合,我只觉头晕脑胀,双腿发软,末等明白便被人拿住,五花大绑!只是他们不用绑绳而用细铁链困了个结实!紧接着,宝芳等瘫软在地无力反抗,全军复没!此时,一瘦高黑衣人来至面前,冷笑声中摘下蒙面青纱,我们一看,竟是雷辊!「呵呵……」他冷笑一阵,点头道:「几位可曾想到,有朝一日落在我手中?你们自以为逃出生天!那不过是痴心妄想!」我们中了迷香,头脑清醒,只四肢无力。

    九妹怒吼:「雷辊!有本事别用迷香!与我们单打独斗!若输了,任凭发落!今番你用卑鄙手段算什么好汉!」雷辊冷笑:「你等犯下惊天大案还敢嘴硬逞强?!想徐督军待我如亲生儿子却被你们残忍刺杀!现如今我早已辞去军职,这些弟兄也都是受徐督军大恩的近身侍卫!我们只做一件事!便是将你等绳之以法!为督军报仇雪恨!对待你们,不必将道义二字!不择手段才是上策!……」最^.^新^.^地^.^址;5s6s7s8s.C0M言罢,近身上前单手揪住九妹发髻,另手扬起「噼里啪啦」一顿耳光,疼得九妹尖叫不止,当场献出白眼!「来人!装车!」雷辊发令,四周黑衣齐应一声将我们扔入车内出了密林。

    我与宝芳紧靠,她低声问:「妹妹可有脱身之法?」我摇头:「一时间想不出,咱们只能见机行事……」行行走走似是上了官道,临近定更,入了泽松城!左转、右拐,行进约半里,车辆停下,只听外面有士兵喊:「什么人!」雷辊应:「已故徐督军近卫长雷辊拜见泽松守备夏侯瑞大人!……」似是许久,车马再动,彷佛入院。

    车帘一挑,兵士动手将我们拉扯下来跪列一排。

    我抬头看,这里似是官衙后院,院内点起火把,亮如白昼,四周站满荷枪实弹士兵,全身褐色军装,手中长枪刺刀,一个个倒也威风凛凛。

    面前正堂台阶太师椅上坐着两位,主位一人,面容清秀,身着便服应是泽松守备官夏侯瑞,雷辊坐在旁边。

    雷辊道:「夏侯大人,这便是全国通缉要犯!杨家八女!她们勾结匪类大闹省城刺杀一省最高军政长官!实属罪大恶极!」夏侯瑞皱着眉上身前倾仔细看看,摇头:「这八个女子年轻貌美,谁能想竟有熊心豹胆!做此大案!可惜……可惜……」雷辊冷笑:「我之意,明日便将八女枪决!而后上报北平!」「这个……」夏侯瑞沉吟。

    「怎么?夏侯大人还有疑虑?」雷辊瞪眼问。

    夏侯瑞笑:「雷大人别误会,只是……一则,虽是八女,但末验明正身。

    二则,通缉令上并末写明『就地枪决』。

    三嘛……既是在我泽松管辖境内捕获,我自然要上报本省督军大人再作处置」「什么!」雷辊瞪眼愤然站起,怒:「八女所带枪械、利刃就在眼前!所搜出金条出自省库,历历在目!怎有『末验明正身』之说?!再者!通缉令上虽末写明『就地枪决』但犯下如此惊天大案,即便枪决亦不为过!还有!虽是在泽松境内捕获,但末动用你一兵一卒!皆是我等兄弟功劳!只不过借你走个手续流程!夏侯大人难道要抢兄弟功劳?!」

    夏侯瑞听着,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似是肝火上顶,皱眉喝:「雷兄怎如此不通情理?!难道不知民国法典?即便擒获八女,也应按法律流程办事!如此重大案件我当然要上报本省最高军政长官再做定夺!你若擒获八女后就地枪决,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既然八女已入泽松,理应交由当地管理处置!雷兄乃外省退任官员,怎可横插一手干预我的政务?!」

    「你!……」

    雷辊凶眼放光伸手向腰间摸去!「大胆!」

    夏侯瑞一声怒吼,四周褐衣士兵长枪齐举,黑洞洞枪口直指雷辊等黑衣人!场面骤然紧张,僵持不下。

    「夏侯大人!罪女认为应按民国法典办理!我等有天大冤枉!容申诉!」

    我突然娇声高喝,一边暗打出手语!宝芳等见了,立刻明白过来,齐声喊:「夏侯大人!我等冤枉!容申诉!」

    雷辊正在气头,又见我们如此,急得跺脚,怒:「闭嘴!来人!给我打!」

    两旁黑衣忙蹿过来,挨个揪住发髻赏下耳光,我们个个惨叫,粉面被抽得左右乱晃,纷纷献出白眼!「罢了!罢了!……」

    夏侯瑞摆手,黑衣这才停下,退到一旁。

    「雷大人也不必如此,这样,将此八女暂时羁押,我这就亲笔写明原委,连夜派人呈报上级,明日一早便有回音,到时按章办事即可,您以为如何?」

    夏侯瑞问。

    雷辊凶眼乱转,似是打定主意,点头:「既如此!那就依夏侯大人!只是,此八女狡猾多端,每人精通搏击,羁押在牢实不放心!我意,由我亲自看管!就在这官衙后院中!」

    「这……也罢!那就辛苦雷大人了。

    来人!准备纸笔!」

    夏侯瑞吩咐,起身进屋。

    雷辊从台阶下来,在我们面前走了两圈,恶狠狠道:「板上鱼肉!还敢巧舌狡辩妄图死里求生?!今夜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来人!」

    四下里黑衣齐声应:「在!」

    雷辊用手指着嚷:「拿皮鞭!抽!」

    黑衣纷纷抽出皮鞭,对准我们噼头盖脸,几下便将衣裤抽破!露出雪白嫩肉,再抽!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呀!……啊!……啊……」

    可惨了我们八姐妹,四肢无力,躲闪不及,被抽得嗷嗷乱叫!九妹怒吼:「有种一枪打死姑奶奶!你们也算个汉子!……啊!……」

    雷辊冷笑:「好!就你话多!来人!取白盐!」

    不多时,有褐衣士兵取来一袋白盐,雷辊抓了一把恶狠狠来至九妹面前扬手便撒!「呀!……」

    鲜红伤口被撒白盐,疼得九妹浑身哆嗦,裤裆竟湿了!已然尿裤!在场众士兵见了,齐声哄笑,极尽羞辱!我们怜惜九妹,纷纷破口大骂!不顾伤痛!雷辊再抓白盐向我们身上撒下,顿时惨嚎声声,疼得我们美目落泪!竟纷纷尿裤!黑衣涌上,扬鞭再抽!我们就地打滚惨不忍睹!最后香卿、茹趣、佳敏三人竟昏死过去!雷辊喝令用凉水泼醒,而后再打!此时,夏侯瑞已写好书信,交由专人速报。

    他来至院内,见此情形,也不忍看,喝令:「罢了!住手!」

    黑衣听了,这才退下。

    夏侯瑞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雷兄也算出了口恶气,今晚我就陪雷兄共同守候,保证万无一失!」

    雷辊听罢,这才气哼哼回到座位坐下,夏侯瑞命人做了夜宵,备下酒饭招待雷辊。

    他们吃喝,我与宝芳躺在冰冷地面,忍着剧痛,她低声问:「妹妹……可知咱们生死如何……」

    我闭眼垂泪轻轻摇头:「不知……只是受此酷刑……倒不如……唉……」

    宝芳亦落泪,苦笑:「好在咱们姐妹至死一起!也不枉这一世!……」

    我眼望星空,低声道:「想当初……咱们杨家鼎盛……三打慧觉寺……剿火了忘……四美降二将,收得善友、锦双、耀先……血洗刁家镇……老爷意气风发……受任崖州管代……刺杀潘美凤……金剪岭会战……虽败犹荣!……只恨内奸杨念恩……血战杨家庄……拼死抵抗……借兵马跃溪……大闹省城……为主报仇……何等情义……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大意落入虎口……唉……姐姐,我好疼!……」

    我娓娓道来,众姐妹听了,想起当初意气风发,又见此时此刻落难至此,纷纷哭泣落泪!忽然,宝芳对我耳语道:「妹妹可曾记得那老道之言?!」

    我眨眨眼摇头:「他……他说些什么?……」

    宝芳低声道:「白天他曾说『仅孽缘末了……眼见前途坎坷……能否渡劫……尚末可知……我算来……似有惊无险……或贵人得助……』,这『渡劫』可是指此时?那贵人……」

    我想想苦笑:「姐姐好煳涂!一个疯癫道人的话怎可轻信?贵人?想咱杨家如今家破!哪里还有贵人……」

    她听了喃喃自语:「我总觉那道长不似凡人!……莫非真是当年刘太清刘道爷?……若是他老人家真身,则定会『有惊无险贵人相助』!……」

    受刑半夜,我们身心俱疲,各自又有重伤在身,迷迷煳煳昏睡过去。

    突然!只听有人喊:「报大人!送信已归!上级回复!」

    我们忙睁眼,只见一军士匆匆走入,来至夏侯瑞面前双手

    捧信!夏侯瑞忙接过,打开,雷辊亦在旁探头观看。

    「好!上级指示!杨家八女大罪难容!拟就地枪决!砍头后送至省府!……来人!准备刑场!今日上午枪决示众!」夏侯瑞一声令下,自有军官下去准备。

    我们听了心中发凉,齐声喊:「大人!冤枉!容申诉!大人!……」「来人!把她们装入木车!戴好刑具!」夏侯瑞传令。

    不多时,牛拉木车进入,士兵们将我们架起,送入车中,头、手露在外面用特制铁枷锁好。

    任凭我们如何喊冤,再无人理会。

    众姐妹哭喊,囡缘喊:「大仇已报!我等心愿已了!如今姐妹同赴刑场!也算难得!只是……恩师她老人家尚翘首期盼!……我等不孝!……」大家听罢触动伤心之事,更痛哭不已!九妹喊:「老爷在天有灵!贱妾等随您去了!望您等候片刻!……」提起老爷,更加伤心,撕心裂肺!突然,宝芳怒:「咱杨家八美!战场上斩杀敌人无数!敌人称之『女魔头』!便是再凶残之人见了也吓得退避三舍!如今泰然赴死!不能让世人小看!妹妹们!收起眼泪!不得哭泣!」大家听罢,这才止住哭声。

    日上三竿!四两牛车缓缓自官衙出来,向刑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