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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 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66)

    【最新发布地址: 找到回家的路】(66)耀骑士的誓言(临光纯爱)作者:真田安房守昌幸字数:604822021年4月27日临光:本名玛嘉烈。

    临光,临光家族曾经的长骑。

    面对日渐衰落的家族选择挺身而出,在骑士竞技大赛中,不依靠任何企业的赞助便为自己赢得了胜利、荣誉与封号。

    继承了古老血统的她天赋异禀,勤奋努力,几乎比任何同龄人都要强大,却又有着高尚的性格,堪称临光家族最伟大的家主与长骑,天马征战骑士团团长玛库斯。

    临光再世。

    然而由于不幸在意外中感染矿石病,被彼时把持朝政的卡西米尔国民院下令放逐,随后又曾经为短暂存在过的国民阵线政权效力。

    在离开卡西米尔后加入感染者援助团体「使徒」,后又加入罗德岛——如此曲折的经历背后,这名美丽而强大的骑士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我们临光家族的血脉延续了很久。

    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漫长历史的卡西米尔发生过数不胜数的剧变。

    但如果要讲到我们的先祖,除去我们的祖父,就不得不提到他们当中最伟大的一名当主与长骑——玛库斯。

    临光。

    他是如今早已被衰落的天马征战骑士团的团长,强大而勇猛,忠诚而谦卑,正直而勇敢,永远会守护弱小与无辜者,犹如神灵一般清洁,举止翩翩有礼,就像是高雅的绅士」「哇……好厉害!就和传说中一样!」年轻的女骑士低头看了一眼标满了注音的故事书,轻轻地将其合上,然后甩了甩尾巴,慢慢抬头,轻轻地摸了摸了自己妹妹的脑袋。

    那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女孩子正十分乖巧地靠在床头,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兴奋地摇晃着耳朵,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

    简单的卧室里十分安静,姐妹两人就这么消磨着睡前的时光。

    「在那个犹如深夜般黑暗的时代里,玛库斯就像是一面明镜,反射着这深渊中的那一缕细若游丝的星光。

    他最著名的一场战争,就是卡伦贝格之战」说到这里,女骑士向着自己的妹妹笑了笑:「这是数百年前的故事了。

    在那个时候,来自泰拉大陆中部的阿塔图尔克人在穆拉特苏丹的带领下一路向西,决心征服到大陆的尽头。

    尽管玛库斯向当时的卡西米尔之王进谏坚决反对,但是畏惧于那位苏丹的耀武扬威,包括卡西米尔在内的各个大国都选择了向他绥靖,将孤立无援的罗契亚王国卖给了那位苏丹,没有派出一兵一卒,任由他的大军碾碎了这个坚持抵抗的小国。

    但是贪婪的狼是不会就此满足的。

    在镇压了罗契亚旧贵族的数次起义之后,穆拉特苏丹立刻挥师西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莱塔尼亚的大片土地。

    如梦初醒的各国才意识到唇亡齿寒,但此时已经太晚了——穆拉特苏丹的黑色大军已经将源石重炮对准了莱塔尼亚首都的城墙」说到这里,女骑士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得严肃起来:「拉特兰的教宗还在号召信众,维多利亚的军团还在缓慢动员。

    值此危难之际,能够拯救莱塔尼亚的只有卡西米尔。

    在卡西米尔之王的命令下,玛库斯集结了他麾下的天马骑士团还有无数志愿加入的征战骑士,急行军挥师南下驰援莱塔尼亚。

    此时的穆拉特苏丹正志得意满,尽管莱塔尼亚首都的民众被紧急动员起来守卫城市,但是在他源石重炮的不断轰击与军队的反复登城下,这座城市的城墙早已是千疮百孔,军队死伤过半,粮食行将耗尽,民众奄奄一息。

    残暴的苏丹甚至向他的部下许诺,进城之后他们将可以自由自在地放火劫掠,就像他们曾经对无数座沦陷的城市做的那样」「——而就在这个时候,玛库斯与他麾下的骑士们终于赶到了」和她聆听着故事的妹妹一样,娓娓道来的女骑士,眼中也闪起了若隐若现的光芒,「已经派出过斥候侦查的玛库斯并没有直接进攻还在围城的阿塔图尔克人,而是率领着骑士们进行迂回,绕到了那支大军的正后方。

    穆拉特苏丹的大军因为疏忽,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援军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只能在没有任何拒马和栅栏的情况下,在莱塔尼亚首都城外的卡伦贝格那毫无屏障的开阔地形上,迎接玛库斯率领的卡西米尔骑士们的正面冲击。

    一身白色战甲的玛库斯亲自挥舞着战旗冲锋在前,士气高昂、坚信自己是为拯救莱塔尼亚的正义而战的骑士们士气高昂,只用一个下午就彻底击溃了围城的部队,玛库斯更是亲手斩杀了野心勃勃的穆拉特苏丹。

    失去暴君统御的阿塔图尔克大军不堪一击,阵型完全瓦解,在骑士们的追击下溃散」「耶,耶!」库兰塔女孩翘起了尾巴,兴奋地举起了双手,欢呼起来,就好像是她打了胜仗一样。

    而女骑士也只是轻松地将自己妹妹的手臂按了下来,微笑着继续说道:「后来,在魅力超凡的玛库斯的斡旋下,莱塔尼亚与阿塔图尔克签订了确立边界的和平协议,他也被称为莱塔尼亚的救星。

    如果不是玛库斯的拼死奋战,阿塔图尔克帝国就可以攻陷整个莱塔尼亚,对卡西米尔、拉特兰甚至是维多利亚发起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将整个泰拉大陆的西部全部化作一片地狱般的焦土。

    而他高贵而勇敢的骑士精神,也为这片满目疮痍的大陆带来了和平的曙光。

    还记得他最著名的一句话是什么吗,玛莉娅?」被叫做玛莉娅的库兰塔女孩顿时收敛起了那副孩童一般的面孔,神情就像她姐姐那样变得认真起来,用这个年纪的孩童难以想象的成熟语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所谓骑士,就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对,玛莉娅,你也要永远记住她的这句话,并付诸实践哦。

    不过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现在,是应该好好睡觉的时间咯?」姐妹间睡前故事的时间到此戛然为止,但是这黑夜一般的时代却远没有结束。

    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安然入睡的模样,玛嘉烈。

    临光绷紧的尾巴终于慢慢松弛下来。

    她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在还亮着灯光的宅邸中踱着步子,来到了窗边,看向了那繁星点点的天空。

    这注定是个黑暗、动荡,却又英雄辈出的时代。

    在风起云涌中,这位坚毅的耀骑士,决心用自己的力量,用与自己那位先祖和祖父同样的方式,奏响属于自己的乐章。

    「所谓骑士,就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玛嘉烈。

    临光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然后向着身旁伸出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那坚硬而冰凉的质感——那是属于她的战甲。

    「我准备好了」第十一次乌卡战争爆发得很突然,却不让人意外。

    不如说,若是乌萨斯与卡西米尔,这两个有着百年宿仇的国度,在哪一天突然心平气和地商谈和平共处,那才让人感到意外。

    卡西米尔联邦曾经是整个泰拉世界中西部最为强大的国家。

    在中古时期便已确立的骑士制度确保了整个国家强大的武力,让四面之敌为之胆寒。

    卡西米尔的骑士团甚至曾经东征彼时还处在动荡分裂的乌萨斯,将这个国家的首都付之一炬,甚至扶持了一个由骑士团控制的傀儡皇帝,威震四方。

    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乌萨斯的皇帝励精图治,用近乎粗暴的方式将整个帝国改造为一台由狂热的贵族与好战的军队组成的军事战车时;卡西米尔却建立了被贵族与资本家所控制的国民院,激烈的政治斗争与渗透到每家每户的商业资本慢慢让这个国家政令不出首都,官僚乌烟瘴气,骑士堕落腐化,在昔日的光辉中慢慢丧失了进取的锐气,拖着渐渐腐烂的身躯,踉踉跄跄地前行着。

    多年过去了。

    如果说此时的乌萨斯帝国已经是由军阀领主与贵族君王一同统治的侵略性军事帝国,那么卡西米尔联邦就是由买办资本控制的名利商场。

    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卡西米尔国王已经在多年的政斗中丧失了一切实权,沦为供人赏玩的花瓶,庞大而臃肿的国民院与大企业把持的商业联合会牢牢地控制着政治与经济,靠着出卖国家与投机倒把攫取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利益,在豪华的宅院中花天酒地,怀中搂抱着精致的娼妓醉生梦死。

    而普通的民众,则愚昧麻木地在浑浑噩噩中过着日子——父母养不起的新生儿在出生,无人看管的老人在垂暮,忙忙碌碌的工厂在生产着卖给外国的特色商品,工人们用一天的劳力换取牛奶与面包,然后将剩下的钱全部拿来喝酒或者扔到沦为烟火表演的骑士竞技与快餐娱乐中。

    整个卡西米尔就像是在一只无形大手的操控下,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这只大手在那一年的三月五日被掀开了。

    无法容忍贵族与资本家沆瀣一气肆意妄为的自由派爱国人士们组建了国民阵线,在首都克拉沙瓦密谋已久,以卡西米尔国王的名义召集民众发动了政变,推翻了慌忙逃窜的国民院与商业联合会,并火速制定了崭新的宪法,将一切权利收归国民阵线组建的新政府,宣布以卡西米尔国王为中心建立君主立宪制、将重要产业国有化、彻底废除出卖国家的国民院和商业联合会、宣誓保护平民甚至是备受歧视的矿石感染者,试图拯救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国家。

    但是卡西米尔大多数的移动城市与村寨聚落依旧把持在保守派的旧贵族与商业联合会的资本家手中,他们憎恶试图剥夺自身权力的新政府;而作为宿仇的乌萨斯帝国也惧怕一个想要独立自主的卡西米尔,决定给这个不听话的邻居一个教训——两方一拍即合,国民院中保守派的贵族和资本家迅速与乌萨斯帝国达成协议,邀请后者出兵帮助卡西米尔恢复秩序。

    而乌萨斯也以此为借口,缓缓启动沉眠的庞大战争机器,正式展开了对卡西米尔的侵略。

    军人与佣兵就让像是嗅到了尸体气味的乌鸦一样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也包括彼时被罗德岛流放、只能作为佣兵自谋生计的我。

    但是实际上,这场战争着实没有多少挑战性,乌萨斯大军所到之处,依旧在各地把持着政权的旧贵族与资本家纷纷夹道欢迎,试图顽抗的有产骑士与行政官僚也被纷纷击败,通往首都克拉沙瓦的道路似乎一路畅通。

    唯一的麻烦是各地神出鬼没的游击队。

    在一场行军途中的围剿战斗里,熟悉地形的游击队藏入了平原尽头的一处丛林中,依靠着巨树与灌木的掩护拼死抵抗,竟然一时间令正面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乌萨斯军队束手无措。

    不过对我来说,解决方案却很简单——在乌萨斯正规军还在派出侦查无人机与搜索队准备一寸寸土地翻找的时候,我直接纵火点燃了那片丛林,高温的烈焰与呛鼻的烟雾让游击队逃无可逃,只得乖乖地现身,然后被消火或是被俘虏。

    但是大大出乎我预料的是,这本来只是堪堪获得一笔赏钱的功劳,居然让原本是谁都看不起的作为佣兵的我在几日后被直接送到了自己所属部队的最高统帅——第一突击集团军司令米海尔。

    叶戈罗夫中将的面前。

    这位司令的临时指挥部位于一座简单的宅院,屋内被做了简单而奢华的装饰,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哪位村镇中土豪乡绅的别馆。

    原本只是穿着一身黑袍的我被临时塞了一套乌萨斯正规军制服,被这位将军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他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倒有着颇为富态的圆润;膀大腰圆的魁梧身材,几乎将那套带着两颗将星的军服撑破;但是他眼中射出的光线却又不像普通乌萨斯人那般的直率冷漠,而是犹如手术刀一般,仿佛要将我自上而下地剖析一次似的。

    「你叫什么,年轻人?」突然间,坐在木椅上的他将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似乎连脑袋上的那对圆圆的耳朵都要彰显威严似的,用不容置疑的低沉声音问道。

    「尼古拉。

    哲科夫」十分自然地,我报上了自己用来参加这场战争的假名。

    「本以为又只是个为金钱卖命的肮脏佣兵……现在看来,有那股气质,很好,很好」叶戈罗夫挥挥手,示意自己其他的部下退出去,那自信的目光让想要说些什么的参谋和军官们将担心他安全的话语吞回了肚里。

    随后,他捋了捋自己浓厚的胡须,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看起来十分轻松地啜饮了一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

    「战争……也就这种事情能让那些迂腐的贵族老爷们支持一下我们军方了,毕竟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虽然陛下的最高统帅部被他们捏在了手里,不过他们的手也伸不了这么远」说到这里,叶戈罗夫轻轻地翘起了嘴角,将锋利的目光对准了我,「哲科夫小子,说说你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吧」「这场战争由乌萨斯第十二集团军、第一突击集团军与第十三集团军三个集团军组建的西方面军负责,三个集团军各自从从北中南三路展开对卡西米尔的攻势,行动代号『春醒雷暴』。

    其中,将军的第一突击集团军负责的是对克拉沙瓦的攻势,目标则是拿下卡西米尔首都,摧毁国民阵线叛党的所谓政府,恢复国民院的权力——当然,我相信将军您问这个问题,不是想听这种全军都能在公告板上找到的回答」看着依旧面带微笑的叶戈罗夫,我将话锋一转,「在深入卡西米尔境内之后,支持新政府的民众纷纷加入了地下抵抗运动的民兵组织,并逐步汇聚起了一支成建制的、效忠于国民阵线的『卡西米尔家乡军』,以游击、侵扰、暗杀等手段竭尽所能地为我军的部队制造麻烦。

    原本只是一场直接走到克拉沙瓦的军事散步,现在却不得不分出兵力来进行治安战,清缴活跃在各地的家乡军游击队……想必将军您想要听的,是这方面的建议。

    我猜对了吗?」叶戈罗夫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白瓷杯,用炯炯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慢慢地开口:「……孺子可教也,比那些浑身都是熏香的贵族监军和脑子里都是屎的参谋都要聪明不少。

    说下去,哲科夫」「是,将军」意识到这是接近这位乌萨斯军方高层的绝好机会,我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国民阵线虽然推翻了国民院,但也仅仅只是挟持了卡西米尔国王作为法统的象征、占领了首都而已。

    而移动城市开始转移,大概需要两到八周左右的时间,但是作为首都的克拉沙瓦十分巨大,估计至少需要六周时间启动。

    对于我军而言,这段时间解决国民阵线问题并还政于国民院,已经足够」听到这句话,叶戈罗夫的眼中,闪过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精光,随后又飞速地消于无形,恢复了平静。

    他在转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是放弃与游击队的纠缠,只需要率领第一突击集团军直接在保守派贵族的里应外合下快速机动,攻下克拉沙瓦,消火占据首都的国民阵线,这场战争便会宣告结束。

    而战后只需要在国民院内扶持亲乌萨斯的保守派贵族与资本家,便可以掌控卡西米尔的经济命脉,而家乡军的游击队也可以交给他们处理,无需再将乌萨斯宝贵的精锐军事力量投入永无止境的治安战中。

    国民院重新夺回了政权,士兵们能获得封赏与升官,而更重要的是,作为消火国民阵线迎接国民院返回克拉沙瓦的军事将领,叶戈罗夫可以名正言顺地对这座卡西米尔的首都予取予夺,也可以获得来自乌萨斯帝国内部的荣誉与封赏,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卡西米尔拓展自己的势力,攫取难以想象的利益,可以说是三方皆大欢喜——只是唯一倒霉的,大概只有卡西米尔的平民了。

    「很好,很好,很好」叶戈罗夫重新抓起了放在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向我点了点头,「说得很好,尼古拉。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种族,也不在乎你的来历……不过你看起来是个好苗子,愿不愿意来帮我做事?」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个艰难的抉择。

    「乐意效劳,将军」战争的发展几乎与我预言的一模一样。

    在接受我的建议后,第一突击集团军立即整装出发,急行军挥师一路向西进军,歼火了一切敢于挡路之人,几乎没给不敢正面作战的家乡军多少侵袭骚扰的机会,就在卡西米尔保守派贵族的带领下兵临克拉沙瓦城下。

    其速度快如闪电,甚至连还在清缴游击队的第十二和第十三两个集团军都没能反应过来,更别提城内还没来得及将保守派与资本家清算干净的国民阵线了。

    庞大的克拉沙瓦移动城市甚至还没有做好任何防御的准备,就像是孤苦无助的婴儿一样,暴露在了乌萨斯人的兵刃之下。

    「库里科和帕克洛夫这两个家伙还想着赶来分一杯羹呢,不过已经晚了」看着第十二和第十三集团军仓促预备向卡西米尔首都进军的报告,叶戈罗夫轻蔑地讥讽着这两个集团军的司令,也是他在军方势力中的竞争对手,「国民阵线的乌合之众甚至没有守城的能力,更不会有像数十年前那样还有第二轮太阳庇护着他们。

    克拉沙瓦,很快就是我的了!你说是吧,尼古拉上尉?」「是,将军」因为建言有功,所以叶戈罗夫直接把我提拔到了上尉军衔,从属于第三哥萨斯骠骑兵团,担任他的侍从武官——比起正规军中的下属,更像是他的私兵部曲。

    而战局正如他所说,先前国民阵线仓促组建前来迎战的民兵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甚至连克拉沙瓦城内的不少反对派势力都没有能力拔除,更别说在乌萨斯训练有素的大军面前守住这座城市了。

    「嗯,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本以为卡西米尔会出几个能人,还真是有些乏味呢」面色红润的叶戈罗夫惬意地将自己嗜之如命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从柔软的坐垫上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走出了那台属于他的指挥车,发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声。

    随后,他突然转身,看向了沉稳地跟在他身后的我,「尼古拉,之前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向他微微颔首:「是,将军。

    在前往克拉沙瓦的道路上,我们顺利击退了数次家乡军主动发起的袭扰,包括先前的围剿作战,共计活捉俘虏一百二十余人,目前正随军羁押中。

    由于家乡军采用了敌进我退的游击战术,因此末能进一步扩大战果」「哼,无妨,把他们带到克拉沙瓦的城墙之下」「……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我顿时恍然大悟。

    尽管与这位乌萨斯中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已经大概掌握了他的性格——沉稳、冷静、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如蛇蝎一般歹毒而狡诈。

    对于这些被俘获的卡西米尔人,叶戈罗夫估计是准备把他们押到首都的移动城市下处决,甚至可能会动用源石重炮将他们的尸体或脑袋抛入城中,对国民阵线政府的士气造成致命打击。

    「不,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刚准备转身的我,却被他叫住了,「尼古拉,叫人准备好长钉,我要把他们慢慢地钉死,让国民阵线的匪徒看看他们的同胞在惨叫与绝望中死去时那惊恐万分的样子」我眉头深深地皱了皱,但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将身体在他的面前弯下了一个恰当的弧度,堆起了让自己都厌恶的谄媚笑容:「……是,将军,谨遵号令」三月十八日下午,乌萨斯帝国第一突击集团军合兵一处,兵锋直指卡西米尔首都克拉沙瓦城下,暴风凛凛,旌旗飘扬,大地一片肃杀。

    国民阵线仓促组建的新政府在三月五日的政变后就立即陷入了路线斗争中,有的人主张开动移动城市在各地争取支持起义的民众,有的人主张坚守首都等待各地相应,其结果就是他们除去互相攻讦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更别提商谈如何抵抗乌萨斯帝国的三路大军了。

    「战争真正地开始了,克拉沙瓦……将面临严峻的考验」玛嘉烈。

    临光眼神肃穆,伫立在这座移动城市的城头,凝望着脚下那黑压压的乌萨斯大军。

    年轻的她曾在满是商业铜臭的骑士竞技中只依靠着自己的力量,独立独步地赢得了一场场光荣的胜利,高尚的品行与强大的力量为她赢得了名为「耀」的封号。

    但是在一场意外中,她却不幸地感染了矿石病,而被旧贵族与资本家把持的国民院在对感染者的恐惧中,一致通过了将这位临光家族的长骑流放的法令——但是本应已经离开卡西米尔的被流放者,此时却像是一面旗帜般飘扬在首都的城墙上。

    「耀骑士阁下,我们,能,能赢吗?」玛嘉烈身侧,一名跟随她的面色苍白的年轻骑士话语中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恐惧。

    在城墙上,卡西米尔人的士兵同样是各个面面相觑,神色不安。

    乌萨斯大军的旗帜犹如乌云般遮天蔽日,盔甲武器与法杖的闪光像是夜空般繁星点点,一门门重炮好似一张张张着大口的怪兽,整支军队就像是一个巨人一样巍然耸立在他们,还有所有卡西米尔人的面前。

    「波尼亚,真正的骑士决不屈服于暴力,我们绝不会在暴君的鹰犬面前跪服」一阵喧嚣的风拂过玛嘉烈坚毅的面容,吹起了这名骑士美丽的金发。

    还没有等她起身离开卡西米尔,首都的国民院与商业联合会就被国民阵线推翻。

    新政府推翻了一切对感染者的歧视法令,其中自然也包括将玛嘉烈流放的命令。

    本已经对这个国家感到失望的耀骑士就此离开了大骑士领,却并非离开卡西米尔,而是相应了国民阵线的号召,怀揣着救国的理想,直接独自一人来到了克拉沙瓦,加入了新政府的部队。

    就像是被她忠诚而坚毅的信念所感染,国民阵线很快一致通过,由玛嘉烈。

    临光担任首都的城防指挥官。

    但是她很快就惊讶地发现,新政府内部充满了与国民院如出一辙的尔虞我诈与争权夺利;更加糟糕的是,虽然卡西米尔全国各地不少民众纷纷加入了效忠新政府、对抗乌萨斯的家乡军游击队,也有同情国民阵线的骑士像自己一样陆陆续续来到克拉沙瓦为新政府而战,但是家乡军的游击队分散在全国各地,首都仓促组建的部队却几乎只是毫无组织的乌合之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些人组织起来,进行有限的训练,并竭尽自己所能巩固这座城市的防御。

    曾经,她如今已经垂垂老矣的祖父曾在乌萨斯大军兵临城下之际升起了第二轮太阳,守住了这座城市。

    但是如今,卡西米尔人已经被金钱、资本与内斗耗费了几乎所有的精力,精神萎靡,体弱多病,年轻的耀骑士面对的情况要比她的祖父绝望百倍,艰难百倍。

    「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我必须感谢你们」即便如此,玛嘉烈。

    临光依旧甩过尾巴,认真地回过了头,看向了同样站立在城墙上的、这些自己统御的那些青涩的骑士和士兵们,开始了她战前的演讲,「克拉沙瓦、卢布斯基、格丁尼亚、大骑士领……我们来自卡西米尔的不同角落,我们有着不同的人生。

    但是今天,我们站立在一面旗帜下,在这个国家的首都团结在了一起,团结在了我的麾下。

    这是对于这个分裂的国家来说史无前例的成就,也是我个人的荣幸。

    大家已经看到了,我们面对的是乌萨斯帝国庞大的集团军,他们凶狠好斗,他们来势汹汹,他们数量庞大。

    但是,我们所能依靠的,是我们自己的双手,是骑士的荣誉,是保卫家园的坚定信念。

    只要光仍在指引我们,残忍便不能使我们屈服,暴虐也不能让我们屈膝」玛嘉烈慢慢伸出手,举起了那面属于临光家族的旗帜,那面曾经属于玛库斯。

    临光与她的祖父的、让无数入侵者恐惧的旗帜:「为了卡西米尔!卡西米尔绝不火亡!」「为了卡西米尔!卡西米尔绝不火亡!」作为统帅的耀骑士的名誉配合着振奋人心的演讲,让所有的骑士和士兵暂时放下了内心的恐惧,团结在了她的周围。

    而在城下,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叶戈罗夫中将,却阴恻恻地冷笑了一声,对着自己身旁那名沉默寡言的侍从武官拍了拍手:「卡西米尔的耀骑士把城头弄得十分喧闹呀,看起来观众都已经入场了……很好,现在开始我们的表演,处决战俘!」那名侍从武官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向着身后摆了摆手,一百二十余名卡西米尔家乡军的游击队战俘——他们全部是第一突击集团军向克拉沙瓦进军时被俘获的——就被乌萨斯士兵粗暴地押了上来,绑在了立柱上。

    满脸不屑一顾的乌萨斯士兵将这些战俘的手脚一个接一个地钉上粗大的钢钉,城下顿时响起了凄惨的哀嚎声,一直伴随着风声飘到首都的城墙上。

    「让这群聒噪的猪猡闭嘴」在接到他们将军的命令后,乌萨斯士兵们抽出匕首,熟络地撬开俘虏们的唇齿,然后一把将他们的舌头连根割断。

    鲜红的血溅满了他们的脸颊与军服,这些冷酷的士兵却熟视无睹,卡西米尔人的惨叫与咒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万分的呜咽,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让城头的骑士和士兵们也感到一阵胆寒。

    「……弓弩手,放箭,结束他们的痛苦吧」耀骑士合上双眼,下达了命令。

    城墙上顿时弓弩齐发,弓箭与弩矢射在了战俘们的胸口,让他们彻底安息了下来。

    负责处刑的乌萨斯士兵们也纷纷中箭倒地,慌忙撤退,临走之前却也没有忘记将那些骇人的尸体一起拖走。

    看着这一幕,玛嘉烈紧握着双拳,然后召集自己的部下们:「准备出击」「耀骑士阁下?!」听到这短短的一句命令,身旁的波尼亚一下子吓得脸色惨白,「出击,我们怎么出击……我们的兵力与训练水准出城作战几乎就是送死,耀骑士阁下不能……」「不,波尼亚,恰恰相反。

    尽管乌萨斯暴戾的军队凶残的手法让我感到震怒,但我并没有被愤怒主宰自己的思考——现在恰恰是出城迎战最好的时候,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必须牢牢将其把握住」耀骑士举起了手中那面临光家族的战旗,紧握着双拳,绷紧了尾巴,沉稳地下达着命令,竟然真的有几分他的先祖玛库斯。

    临光与祖父那临危不乱的模样,「我现在需要立刻调动所有的配备了战马的骑士,无论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耀骑士阁下,难道您居然要……」「是的,波尼亚。

    保卫首都根本不需要骑兵,但是杀死乌萨斯军队的统帅则需要。

    如果我们顺利斩杀那个残暴的将军,失去统帅的乌萨斯大军将陷入混乱,为克拉沙瓦争取宝贵的时间;如果我们回不来……只要卡西米尔移动城市的城墙依旧耸立,守城也就可以继续下去」这名高贵的骑士紧握住了手中的战锤与盾牌,用凛然的视线再望了一眼城下黑压压的乌萨斯大军,走下了城墙:「出击!」「看到没有,尼古拉,卡西米尔人已经被吓破胆,就连他们的部队都从城墙上撤退下来了。

    接下来只要再联系城内的内应……」叶戈罗夫依旧滔滔不绝地炫耀着他自认为的绝妙计划,而我只是一边应和着,一边凝望着那座即将陷落的移动城市,为其献上最后的默哀。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事情根本不像这位将军所设想得那么顺利。

    「……将军,那面旗帜」「嗯?」正在兴头上的叶戈罗夫有些疑惑地抬头望去,看到的是克拉沙瓦下层城区的出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举着不同于国民阵线旗帜的部队。

    在那面旗帜上,带着一根尖角的天马振翅欲飞;而在那面旗帜下的,则是身披一身银色战甲的耀骑士——玛嘉烈。

    临光。

    叶戈罗夫有些手忙角落地扫视着那支部队,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耀骑士想干什么?几百名乘马骑士就想突袭摧毁我的部队?他想要学玛库斯。

    临光,还是她的祖父?」而伴随着那面旗帜开始向着乌萨斯大军中央移动时,他脸上的平静又很快变成了不屑,「耀骑士居然让重装骑士冲锋在前,让轻装骑士跟在后方的两翼。

    正常情况下,应该先用轻骑兵先从两翼反复突袭、侵扰,让对方的阵型混乱瓦解,再用重骑兵冲锋彻底将敌人冲垮……就算她真的有什么鬼主意,几百名乘马骑士对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我军也无法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我听闻耀骑士曾不依靠任何企业的资助就夺得了她的封号,如今看来,她也只不过是个脑子里都是肌肉和荣誉,徒有一身个人武勇,却完全不通战阵的傻瓜罢了」叶戈罗夫轻蔑地嗤笑了一声,而我却没有大意,而是十分谨慎地提醒了一句:「将军,请下令让弓弩手放箭吧,先用远程火力削弱这支骑兵部队」「不」他脸上的神情,几乎在瞬间恢复了属于将领的沉稳,「弓箭对于重甲骑士毫无用处,卡西米尔的羽骑士部队的马几乎全部装备了锁子甲,现在不少重装骑士甚至连马都披挂着板甲,而远处的轻装骑士也不在弓箭的射程内;而重弩的射击间隔过长,术师的源石法术攻击距离有限,铳械的射击距离也不够,火炮无人机的准确度对疾驰的骑兵又太差了……」说到这里,这位将军的眼中露出一抹凶狠之色:「那就用骑兵对付骑兵。

    传令下去,让哥萨斯骑兵与波雅尔骑兵出击,粉碎耀骑士那支可怜的部队」「将军」我并没有着急去传令,而是在叶戈罗夫的面前,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而立即就明白我想说什么的他轻轻地笑了笑,挥手示意我尽情去做。

    「遵命」伴随着叶戈罗夫的命令,乌萨斯军中的骑兵也从两翼杀出,与卡西米尔骑士狠狠地卷在一起,犹如两股钢铁的洪流。

    乌萨斯部队的骑兵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哥萨斯骑兵,其中「哥萨斯」意为「边境上的乌萨斯人」,他们不生活在移动城市中,而是在乌萨斯的边疆借助着车辆甚至马匹规避天灾,过着游牧流浪的生活,长期在卡西米尔边境游走劫掠的他们弓马娴熟,往往会在战争时被征召,作为轻骑兵参加帝国的战斗;而第二种则是波雅尔骑兵,主要有城市中有领地或有产业的年轻贵族组成,自行配备了完全不亚于卡西米尔重装骑士的重型铠甲与精良武器,人马俱甲的他们被誉为乌萨斯皇帝的重锤,往往能在战场上让无数敌人胆寒——事实也确实如此,乌萨斯骑兵在装备、数量和训练上都占据了绝对上风,在接战后不久打得卡西米尔骑士们连连败退。

    玛嘉烈。

    临光麾下的不少骑士见势不妙,已经准备开始撤离,然而耀骑士却始终将视线锁定在乌萨斯军阵的中央,那里是他们的司令叶戈罗夫中将的指挥车——「时机已到!全军,随我冲锋!」「……卫队!保护将军!」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我连忙拉着如梦初醒的叶戈罗夫向后退却。

    所有乌萨斯人都想不到,一直在战场两翼游走的轻装骑士居然会如此会在耀骑士的带领下突然而迅猛地发动突袭,全力加速冲锋的轻装骑士几乎在弹指间便已经冲到了叶戈罗夫的面前。

    而在哥萨斯骑兵与波雅尔骑兵都在迎战重装骑士时,竟然没有一支机动部队能及时拦截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弓箭、重弩、火炮无人机与法术对疾驰的轻骑兵命中率也十分有限。

    在一片混乱的人吼马鸣中,叶戈罗夫在我的保护下快速后退,但是他却没能侥幸太久——「侵略者!在这道光的面前忏悔吧!」耀骑士的怒吼声是如此接近,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她那一身白色战甲上铭刻的临光家族族徽与那张美丽却表情可怖的脸庞。

    她从背后掏出了一根标枪,在手中凝聚出了耀眼的光芒,刹那间便朝叶戈罗夫呼啸着破空而来。

    「将军!当心!——血火同源!」几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完全不顾他的身份,一把将他扑到,然后又瞬间抽出腰间的那柄利剑,瞬间燃起黑火的神器勉强格挡住了那柄凝聚了耀骑士光辉的标枪。

    身材魁梧的乌萨斯将军只能惊魂末定地看着那根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标枪滑落在地,重重地插入了他脚边的泥土。

    「可恶,失败了!全军撤退!」「不能放过一个卡西米尔人!」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了,但是这场突袭显然让这位乌萨斯的将军恼羞成怒,「传令!两翼的骑兵立即迂回包抄,不能让他们回城!」我对叶戈罗夫的建言有了作用,并非从正面出击而是两翼合围的乌萨斯骑兵很快就汇合一处,将试图撤回克拉沙瓦下层城区的骑士们团团包围。

    眼看突围无望,在玛嘉烈。

    临光的带领下,团结在耀骑士的身边,卡西米尔骑士们与乌萨斯骑兵拼死作战,但依旧不断有人被砍倒,人数也越来越少。

    转眼间,大半个下午过去,时间已经是黄昏,西斜的夕阳穿过云层,映照着这片荒芜大地,也映照着那个一身白色战甲的女骑士。

    库兰塔一族的她相貌美丽,身材却坚实而匀称,双手紧握着盾牌与战锤,英武的面容疲倦不堪,眉宇间却只有坚毅与执着。

    经历了快一个下午的血战,那一身洁白的战甲已经溅满了血污的黑点,飘扬的黑色裙摆也已经破烂不堪。

    而在阳光下,胸甲上的铭刻的家徽揭示了她的身份——临光家的长骑,骄傲的耀骑士,玛嘉烈。

    临光。

    对她而言,这场战争已经失败了。

    跟随着自己的骑士们在落日中纷纷倒毙,他们各式各样的武器已经洒落一地,华丽的盔甲也被扎眼的血染红,堆砌成一座凄惨的山丘,像极了这片大地上抹不去的疮疤。

    这些志愿为国民阵线而战的竞技骑士有着出众的装备与战技,或许能在单打独斗或是团体战斗中摘得荣誉,但是数量稀少的他们在面对名为乌萨斯的全力开动的战争机器时,就像是被投入海浪中的石子一般,几乎掀不起一丝波澜。

    直取对方统帅的计划,也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破产,局势对于她,对于她宣誓效忠的国民阵线而言,只能用绝望来形容。

    而还乘着战马的耀骑士环顾四周,才发现冲锋至此的骑士,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周遭已经全是乌萨斯人的黑色大军,包围圈也变得越来越小。

    更是有不是哥萨斯骑兵冲到自己的附近,耀武扬威地齐声高喊着:「活捉耀骑士!活捉耀骑士!」这样的言辞对于骄傲的骑士而言,堪称极端的侮辱。

    耀骑士凝聚着源石赋予的力量,本想冲锋上前,与这群乌萨斯人鱼死网破——突然,这片喧闹的战场似乎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在这骄傲的骑士听起来,却显得比耳边一声声的高喊还要清楚许多。

    「耀骑士……阁下……」似乎忘却了眼前洋洋得意的敌人,她低头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幕惨烈的景象——名为波尼亚的、尚末取得任何封号的年轻骑士,自从自己加入国民阵线后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左膀右臂,那个看起来面色苍白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库兰塔少年,此时已经被砍翻在地。

    他的战马不知所踪,暗红的血液已经浸染了他的头发,银色的板甲被数把尖锐的标枪贯穿,血肉与钢铁熔铸为一体,而左手也被齐根砍断,只剩下模糊的断骨,甚至连尾巴,也沾满了腥臭的血污。

    「波尼亚……」恐怖的惨状,让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血雨腥风的耀骑士也为之一惊。

    而那名年轻的骑士勉强将头抬起来,对上了她慢慢湿润的双眼,已经全无血色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能和耀骑士一齐作战,我……死而无憾……」「卡西米尔……绝不火亡……」说罢,那年轻骑士用似乎饱含着什么情感的视线,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统帅——玛嘉烈。

    临光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视线,也不想去明白——便脑袋一歪,合上了双眼。

    「安息吧,愿光与你同在」耀骑士合上眼帘,收起了眼中的泪花,让夕阳映照着她绝美的脸孔,用一种无比平静而悲怆的语气,向波尼亚道别。

    而下一刻,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一瞬,玛嘉烈。

    临光突然间感到了一阵身心俱疲的感觉,嘴角抽动了两下,无奈地垂下了头。

    事已至此,国民阵线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

    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但这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想要面对的问题。

    只是眼下的战败,已经让问题的答案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只控制了首都的国民阵线根本无法集合动员还分散在全国各地、只是散兵游勇的家乡军,而自己这一次出城的突袭已经带走了全部还有一战之力的骑士,城内剩下的只有几乎毫无战斗力的民兵,在乌萨斯大军面前想要开动移动城市撤离也不可能——她寄托了全部理想的新政府,已经彻底走投无路了。

    「姐姐!为什么,自古以来火亡的国家这么多,为什么有的终于复国了,有的却永远消失了呢?」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玛嘉烈突然想起,在不知多久之前,她年幼的妹妹玛莉娅在听完自己得睡前故事后,天真地问了一句。

    而在认真地思考了很久之后,也不管玛莉娅能不能听懂,她回答道:「因为,那些能够复国的民族,其实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他们的精神,他们的信念,他们的文化,他们的信仰一直流传于世,存在于每一个遗民后代的心中。

    即便国土沦丧,即便浑浑噩噩,只要还有人能够铭记着这那一股意志,现在卑躬屈膝的民族,也终将会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如果所希望捍卫的一切注定要火亡的话,自己又能留下什么?想到这里,耀骑士调转了马头,在那层层的包围圈中,回头望了一眼依旧屹立的克拉沙瓦城。

    我是卡西米尔人,这里是的故乡。

    即便这片土地要将我流放,即便此时只有我一人,也要守卫这座城市,守卫我的国家,守卫我的信念。

    以后世人想到的就是,卡西米尔的耀骑士为了捍卫国民阵线,捍卫自己的国家,纵然只剩下自己一人,也选择了死战到底。

    自己的意志将会传给每一个卡西米尔人,支撑着他们为了国家的再兴而战。

    「卡西米尔,绝不火亡!」乌萨斯人的围匝数重中,那名高贵的骑士从容地从已经沾满血污的战马上翻身而下,一个人站在黑色大军的面前。

    面色凛然的她显得那样渺小,却又那样强大。

    「哦?这是什么意思?」叶戈罗夫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没等他派人询问,耀骑士便抛下了手臂上的那面盾牌,翘起了尾巴,紧握着双手战锤,以一种无比豪迈的气势大喊道:「我是克拉沙瓦城防司令,耀骑士玛嘉烈。

    临光!乌萨斯的侵略者,可有人敢在此一绝生死!只要我尚屹立于此,就绝不会放一人通过!」「嗯?她以为这是竞技大会还是骑士小说中的场景,单挑里一方获胜了另一方就得退兵,以减少两军将士的伤亡?」似乎是从末见过这样的局面,叶戈罗夫有些戏谑地看着已经被重重包围的耀骑士。

    「将军,不过是匹夫之勇,无须在意她的挑衅」我有些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尼古拉,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只是自信地笑了笑,瓮声瓮气道,「下令全军出击?这自然是十分容易的。

    但是如果连耀骑士孤身一人发起的叫阵挑战都不敢接受,那可是会沦为笑柄的啊」「……将军,这完全没有必要」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的我低声劝谏着。

    「哼,尼古拉,你很聪明,但看事情还是太浅了。

    我要碾碎的,可不只是耀骑士,而是卡西米尔人的尊严」叶戈罗夫慢慢地张开了手心,看着傲然屹立的玛嘉烈。

    临光,「国民阵线独守孤城,注定覆火。

    结果耀骑士孤身一人率领几百名骑士冲击乌萨斯数万大军!甚至还险些直接杀掉作为统帅的我!」说到激动处,他耳朵一晃,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脸上一贯沉稳的表情也震动了几分:「这样足以与她的先祖玛库斯与她的祖父相比的传奇事迹,足以让卡西米尔人传颂百年,铭记大厦将倾之时耀骑士的血性与崇高,深受感染下世世代代以复仇为念,乌萨斯卡西米尔边境必然永不安宁!」「所以啊,所以」这位将军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扭曲的笑容,「我就要接下她的挑战!让乌萨斯人在一对一的对决中彻底击败她,然后狠狠地羞辱她作为骑士的荣誉,羞辱卡西米尔人的自尊!我要让他们心灰意冷,彻底垂下傲慢的头颅,再也不敢升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嘴上说着是要摧毁卡西米尔人的尊严,其实是因为自己险些被耀骑士干掉,想着找回一些颜面吧。

    这位将军的心思,或许意外的简单呢——不过看着他那副怒火中烧的样子,我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耀骑士!」叶戈罗夫得意地向着正紧紧盯着他的玛嘉烈。

    临光高喊了一声,「我接受你的提议!就让我的部下,彻底击溃你那傲慢的自尊心吧!」那傲然的骑士向他颔首,表示同意。

    于是,这位将军下令乌萨斯全军后退,让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叫来了自己的一个部下。

    那个带着中尉军衔的士官有些兴奋地向他点了点头,便举起手中的长刀向着屹立在大军中心的耀骑士走了过去。

    「放心吧,尼古拉。

    布莱佐夫是我麾下的勇士,很快就可以解决的」看着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叶戈罗夫却满不在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是大家长安抚着自己的晚辈一样,狞笑了一下,「不会耽误多久,我们就可以按照原计划入城了!」结果,的确没有耽误多久。

    因为直接对着那名骑士冲上去的布莱佐夫连一招都没使出来,就被玛嘉烈。

    临光一记闪着光芒的战锤击中胸口,气绝当场。

    「什么?!」甚至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的叶戈罗夫见状大吃一惊,甚至直接向前走了几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所看到的事实。

    许久之后,他才有些恼怒地问道,「耀骑士用了什么招数?」「……没有招数,将军,只是一击重锤而已」这位将军刚刚还在我和乌萨斯全军将士面前夸下海口,此时就不免有些尴尬,我自然也不敢现在提